葛萦家里听说了五福晋送厨子来,都打开了思路,马佳氏立刻从家里拨了三个粗使婆子来,她们的身契还在兆佳氏府上,月钱也从家里领,就是让她们出个差。
这回葛萦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就是现实很残酷,确实人手不够,五福晋终究还是隔着一层,但自己的父母始终是最亲近、信任的人。实在是处境艰难,浅啃一下老不算什么吧?葛萦在心里为自己的啃老行为辩解,大家互利互惠,等十三阿哥府发达了,一定带我爹妈后妈一起飞升!
这下子,用着雍亲王府的奶娘、恒亲王府的厨子、前兵部尚书家的做工婆子,十三阿哥府在好心人的“众筹”之下终于红红火火地过起正常日子。
为了更好地节流,葛萦决定祭出老祖宗留在基因里的技能——种菜。她试探着问胤祥,如果在花池里种菜会怎么样?
胤祥已经习惯了她的奇思妙想,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他都能接受。
“那就种呗。”
于是葛萦马上去买了一些白菜、青菜种子,趁着春天把种子播下去,夏天就能吃了。她每日忙活着浇水施肥、除草赶鸟,忙得不亦乐乎。七八天的功夫,种子就露出芽来,看着亲手培育出的生命,葛萦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比自己生孩子还有成就感。这可是她劳动所给予的回报,她久违地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孩子们好奇额娘这天在外面鼓捣什么,也跟着出来看。一开始葛萦怕他们捣乱,怕把她的苗儿摘了,就不让他们在旁边。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看见安格和弘暾站在大太阳底下,她出去问他们在干什么,弘暾说,有麻雀来啄额娘养的宝贝,他们看着鸟儿。
这是她第一次从自己的孩子那里收到情感反馈,一下子戳中内心的柔软,瞬间觉得这孩子生得也挺值的。人之初,性本善,未来他的品行好坏都取决于生长环境下教导他的。
葛萦突然醒悟,不再把他们当熊孩子一样防着,我们总是习惯以大人的视角去俯视孩子,觉得他们笨拙、幼稚,而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从牙牙学语、磕磕绊绊走过来的。
后来她都带着孩子们一起去种地浇水,像对待大人一样平等地与他们对话,教他们用铲子,虽然是要多教几遍,要解释很多无厘头的问题,但是总算两个孩子加起来也顶了半个劳动力。
这日瓜尔佳氏突然来到前院儿,本来是说想给弘昌找启蒙老师的事,正撞见她们娘儿仨拿着铲子除草,俩孩子手上脸上都是土,瓜尔佳氏看见安格儿挽着袖子蹲在地上的样子瞬间上头,呵斥道:“安格!你在做什么呢!你是千金格格,闺阁小姐,怎么能这样?以后怎么给你说亲?怎么说好人家?”
安格吓得往葛萦身后躲,葛萦很听不惯她的屁话,她俩三观相冲,总是避免和她相处。碍着安格是她亲生的孩子,葛萦不好在孩子面前驳她面子,叫弘暾和姐姐先进屋去洗干净。
“都是我的问题,我带他们体验下劳作,就是小孩子玩玩儿。”
瓜尔佳氏气得皱着眉,又不好对着福晋发作,憋了憋委婉地抱怨道:“安格也就罢了。弘暾是咱们家的嫡子,以后要继承家业,您怎么也这般放纵。”
“我没放纵啊,我这是在上课,社会经验实践课。”
“我没读多少书,听不懂您这些深奥的词儿,可是我也知道男子要建功立业,女子要贤良持家。您教的这些哪一点儿对他们的前途有用?”
“但是他们很开心啊。”
“你——”瓜尔佳氏觉得她简直是鸡同鸭讲,“我,我,这事儿我得跟爷去说。”
葛萦对瓜尔佳氏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可能因为她来胤祥身边早,会有种抢了她的男人的感觉,后来和胤祥协定一对一的关系,又让她守了活寡,葛萦时常因为这些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雅尔檀剧本里的恶毒嫡室,霸道地欺凌弱小的妾室。
可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也希望她们好,却达不到理想的目标状态。
胤祥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脑袋,“怎么了?又艺谋了?”
葛萦以为自己空耳了,爬起来问:“你说什么?”
胤祥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葛萦确信他说的是emo。
“干嘛那么大惊小怪?你不是老这么说吗?”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敲敲她的脑袋,“就是郁闷呀!你以为只有你会洋文?我们在上书房上学的时候,就有洋先生教数术,跟他们学的,emotion嘛。”
葛萦像看什么新奇的物种一般,“胤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