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刀,短匕掉在松软的雪地上,已无人在意,桑榆心跳也停下了,像是被人捏住了心房,透不过气来。
离去的三人还没有跑出门口,临近巷道的后门板便成了碎渣,剑砍在门板之上,声音却十分的清脆,桑榆先是看到剑架在城主的脖子上,身后是一片死伤痛吟,剑的主人很眼熟。
纹着异蛇的紧袖服,是那天一身泥尘的女人。身后还有四五个同样装扮的人。
可那些都不重要,在她身后的是自己的家人。阮清与杨淑就在身后,只是花伶和红袖似乎有些异样,眼睛竖着一条长长宽宽的红纹。
桑榆不可置信地往前挪步子了,一下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如梦一般。这时离城门还有几里路,她们没有带上马,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兵,桑榆念及于此便停了下来,转身去了后院,捡起了地上快被落雪盖没的小刀,半废的左腿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痕迹,深浅不一的脚印在马棚前停下,利索的割断了一溜子拴马的僵绳。
带头的女人示意身后的两人上去牵马,此时众人的身后已经围起了一圈弓箭手,还有一众部队正在携刀而来,这一路怕是都要靠着手上仅有的城主当人质才能出城。
第三十五章【离别】
桑榆割开最后一条僵绳,门外便传来利刃相碰的声音,飘零的雪凝结成冰,涌向于屋檐上跃下的青衣女子。
异装的女子扫开荡来的剑气,柳白把城主脖子上的雪凝成了尖冰,推开那柄长剑,随后凌空而至,两剑相对,有柳白在,身后的军队也不敢随意放箭,更不想随意上前掺和,能和剑圣对上十来个回合的人自然不凡,领军的男子只是围住被救出的城主,令人包围四周。
柳白凝结的冰在对阵中四处穿梭,一剑挥出,能挡住一剑,却挡不住随之而去的冰雪,如今整齐的衣物已被划破,虽然只是小伤,却流了不少的血,原要去牵马的两人也不得不回头帮衬,转至身后一同出身,剑气四散,地面上的积雪不知被扫到了那边,青石地面划出不少剑痕。四人的缠斗隔在中间,马过不去,桑榆也过不去。
柳白弯下腰身进入三人中间,竖剑起意,四处的风雪聚拢起来,包围在她们四周,领头的女子激起剑意,向她直刺而去,雪凝成冰,冰墙照出所有人的面容,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堵冰墙,桑榆悄悄绕过去,可雪面上脚下一滑,倒在地上,扭伤的脚骨开,再起不来。
红袖同花伶竖起的红纹扩张到极致,在他摔倒时,冰墙便被由外至内撕裂开,随后内部强大的气流炸成了碎片,三人被气流弹向四周,柳白依然一尘不染,尖锐的碎冰飞向四周,前排严阵以待的兵士不少被碎片划破了铁甲,强烈的气流更是振晕了站着的人,柳白看到倒下的红袖和花伶,银牙咬紧,提剑走去。
红袖倒地后晕晕的,只感觉到寒意和杀气,夜空上的星是模糊的,雪花都是两片成对的,连指向她的剑也是晃动重影的。
柳白冷笑一下,嘴角挤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剑贴在她耳朵上,轻声道:“不急死,让我先给你整整容。”
剑往上挑,精巧的耳流下一抹嫣红,可上滑中的精雕花纹剑身突然被握住,银白上叠了一双嫩白的手,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
“求求你放过她……”
带着哭腔的声音无比可怜,让人不禁心生爱怜,桑榆两眼蓄满了眼水,乞求的看着她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拖痕,最开始那地儿已经重新覆上了浅浅的白雪。
柳白看他一眼,一个手如柔荑,明眸腮凝,双唇泛白的……男人?或是女人?
眼下的人已是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倒是这小东西有趣。
柳白堪堪收回剑身,桑榆仍是握着剑身不放手,唯恐她突然改变收剑的方向,往地上人的脸或是脖子开个口子,柳白笑意更浓,故意放慢抽剑的速度,恐吓道:“可要抓紧,不然我的剑可是会偏的。”
果然,直到她把剑完全收回了,他才趴到红袖身上,无措地看着她被割伤的耳廓,不知如何是好。
这让她更觉得有趣了。
柳白弓下身子,一手拽住桑榆脑后的长发拉至身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桑榆吃痛的哼一声,淌着血的手自然而无力地抓住她的手臂,企图减轻些痛苦。
“男的?”
“嗯”桑榆小心地应着她,不敢直视那双戏谑的眼睛。
“也没听说过先帝在外留下过什么风流情种,你是打哪冒出来的皇家人?”,柳白捏住他的双颊,强迫他将目光与自己眼睛对上。
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