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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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客 > 哪儿有不侍寝也能活的地方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戻的气息覆满,靠在墙上不敢吱一声,碎成屑的石砖混着幼虫的血肉,看得她连一呼一吸都要小心谨慎,等人发泄完,赶忙叫来工匠修补残碎的地面。

这小院的四周也是主子极为关心的地方,她不敢有让这儿一丝不洁不净,唯恐引火烧身。

枯死的树桩被挖走后她改载上一株红豆,亲自选上树材,挖土填肥,小心照料。

如今树苗已抽出了一些权干,再过一年,兴许就能长出一粒粒艳红的豆子。

红豆表相思 ,虞源世间已无亲信,她时常做的,便是对着小木头人倾肠诉思。

“小榆,你回来陪皇姐看红豆结果可好……”

“若你还在这世间,为何不来寻我……”

“小榆,皇宫冷冷清清,你怎么也不回来陪陪皇姐,母后那么疼你,每年清明你也舍得不回来同她说说话……”

“陛下”

来人在院外恭敬地朝坐在游廊的虞源躬身行礼。

虞源小心地将手中刻得有些蹩脚的木人收进袖口,一去方才脸上悲哀的神情,正色道:“进来。”

女官浔桑顶着院中飘落的雨雪一路疾走,躲在廊檐下,回报道:“陛下,今日蒙真奇杌已走到北牧地,在下阴城开坛祭天,与城里的达官显贵私聊了一圈,又派出族人在城中四处走动,还是没有皇子的消息。”

“继续查。”

“是!”

浔榆行礼告退,沾了水的净白官服消失在院门的转角。

留下的蒙真奇杌还有些用处,扣下他的老婆孩子,再让他借开坛名头四处寻找桑榆,一城一村的找,每半年让他同禁宫里的女人同女儿见上一面,好让他可以好好替自己卖命奔波。

当年的事情太大,桑榆声名狼籍,无论如何是圆不回来了,虞源索性反其道而行,让始作俑者借这个名头去找各城各镇中可疑的或是相似的人,且让浔桑暗中监视,以保万无一失。

办法是好办法,可惜仍是一无所获。

她也暗中派人去过崇陵与国境交接的地方暗访暗查,可无一例外都是失望而归。

她每日最为牵肠挂肚的事便是听派出各地各处暗查卫士带回来的消息,如今也是如此。

以往期盼他们能带回来一个仍是天真可爱的孩子,两人眼清明,双颊可爱;如今只要他们没给自己带回来一捧白灰,一具寒尸,她便能安心下来。

只要他还平安,那便一定能找回来,不是吗?

北狄四大牧地,一百八十二城,一千三十四村,如今只剩下四城三十四村了。

倘若还是了无音讯呢?

虞源拿出藏在袖里的珍宝,目眺远方,天边的雨雪渐停了,太阳挣破一丝薄如轻纱的乌云,几缕寒光直指他乡。

虞源抬起手中的木雕,对着透了阳的天空那一角,食指指腹一点点滑着木偶的面颊,两目幽怨:“小榆,你看,你不在,连太阳也避着这儿走……”

明日相思莫上楼

楼上多风雨

小榆,你在别处,可否也会这般念我……

第三章 【残】

桑榆无精打采地在暖塌上躺了半天,头沉得像是灌了铅,似乎连挣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手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插了把刀在里头。

耳边嗡嗡的杂音缓缓消散,勉强挤出了一条缝,缝外是模糊的光景,还有一大片**的床帘。

他想下床,可他再怎么集中涣散的精力去挪动,脚也抬不起来。

桑榆几乎完全感觉不到左脚的存在,明明扭伤得很重,可偏没有一点痛楚,好似脚已经剥离了他,跟身体切断了联系。

疲累的心绪翻涌起来,原来平静跳动的心脏血液疯狂跳动起来。

他不能做残废!

他还要去找自己的亲人——即便她们才做过让人寒心的糗事。

桑榆想用手肘发力来顺势支起身子,可试了好几次,急急躁躁的都撑不起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向左稍微转过身,捏住被子边掀开来。

离了床的半边被子带起一阵细细微微的风,还没跑到刚开门进来的收鞘面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桑榆见锦被下的脚依然还在,只是缠起了一层麻纱布,梗在心间的重石才缓缓消去。

桑榆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吹淡了些迎面而来的药酒味。

嘴里又干又苦,肚中空空如也,露在外的上身冷得让他想打颤。还有一股不同药酒浓重的味道混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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