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睡觉的时候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才不至于被两眼的阳光打搅了好梦。
睡得迷糊的桑榆起床时揉着眼睛,一双手在床头四处摸摸昨晚被他丢在床上的衣物,可惜一无所获。
“衣服呢?”桑榆坐起身,在床上向墙那边四处望望,只有凌乱的褥被。
再转一个方向看看地下,带着些油渍的衣服就丢在床下,盖住了鞋子。想来是昨夜睡得太不老实,把衣服踢了下去。
弯下把衣服捡起,在回身时才惊讶的发现李陵韶就坐在他对面,人身下坐的椅子是从餐桌那边搬来的。
桑榆一时间纠结起来,按理说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按理节,他应该行个礼的……
可崇陵的礼怎么行呢?三跪九拜还是弯腰请安??
李陵韶见他愣眉呆目的定定坐在床上,板着半张脸:“过得可真滋润,睡到现在才醒。”
“那个……昨天睡得有点晚了。”桑榆抓住被子掀开下床,白净的脚就要稳稳落在地上,想要给她请个安。
李陵韶一察觉他要下床,连忙先转过头,之后身子也跟着转起来,慢了半拍,紧张喝止道:“别下床!好好盖着被子!”
“嗯……”桑榆对她的行为十分不解,“好!”
李陵韶用眼角的余光暼见他把离开被窝的上身重新盖上被子,这才肯坐正身子正眼看他。
心脏剧烈的跳动,咬着牙忍了十几天没再来,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脑子里不正当的想法和念头摒弃,差点又教他给破了去。
凭什么他无意中的举动就能勾起人的俗好?又凭什么就要自已花如此大的心思去平复,他却可以一笑了之?
心中不平之气渐生,秀丽的冷脸也较先前更为严肃。
李陵韶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折子,装边流水花草,流金烫出的帖子面,中间是一条曲折的河流。
十足的北狄风气。
“北狄女帝的帖子,你看看吧。”李陵韶将帖子递至他面前。
一听是皇姐的,桑榆有些急迫的接来打开,帖子上的字端正雄厚,确实是虞源的字迹。
而信里无非说的是对崇陵风光人情的欣赏,开头还陈述了一番对二人先辈忘年之交的羡慕。
皇姐是想来崇陵吗?女人跟自已提到的回家,指的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嘴边荡开浅浅的快意,心中却是一紧,有些酸胀感。
李陵韶坐在他离他两步远的对面审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过上半晌,幽幽道:“可看好了?”
桑榆抿抿唇,合上帖子:“看好了。”
“依你对她的了解,觉得她会不会是想来崇陵?”李陵韶直言不讳,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绝无他意!
没有!
眼神又禁不住斜睨一眼盖住他脚的那部分被子……
“你是第一次收到皇姐写的信嘛?”桑榆疑问道
“上个月也收到过一次,来的都是同一个使者,不过上次说的是借粮于我援灾的事。此前从未有过。”李陵韶并不打算欺瞒他,如实说了。
“那皇姐会来的。”桑榆坚定道,“她不会为了单纯的同你叙父辈的旧情来信。”
桑榆太过了解虞源,打从他懂事起,就跟她贴在一块,自家姐姐对外人生性淡薄,向来不肯在旁人身上多花一点闲心思,说话也直,不屑于曲里拐弯的跟人绕圈子。
譬如,若是遇到来跟自已打听情况的林笃,她不跟他费口舌去多解释,而是会用各种借口好快速的把人扫地出门;若是她想要些东西,直接就会在信中写明,我用这个换你那个之类的意思,可这信里并没提到自已想要什么。
那皇姐来这为的是什么?如今北狄富强,文才也层层辈出。
桑榆对此就不得而知了。
李陵韶拿回他手上的折子,问道:“你们北狄皇室都喜欢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竟然肯来问,姑且也就信他一回。
她要是真想来,左右也不是什么能瞒得住的秘密,倒还不如早点做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就算不来,也可以当作是回礼送了去,当作是答谢也好。
这一问桑榆也有些犯了了难,定定思虑一翻:皇姐喜欢什么?这自已也说不准。
她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又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一切都是可有可无,但必须得是她自已先拿到的。
小时候在同宗的武会上夺来一本《妖刀》,看了没几眼,就丢在自已房间里的架子上,可她明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