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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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客 > 哪儿有不侍寝也能活的地方 >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温热的鲜血唤起一味顾着在甜蜜与温馨间徘徊的危机意识,虞源挺起身子,第一眼便看见那尾白色的箭尾羽竖在自已面前。

桑榆伏倒在地上,抽搐的嘴角淌着鲜血。

虞源没来得及去抱他,听得后方响起纷乱踢踏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数百名披着黑衣的骑兵正从对面山坡中挥舞着长刀冲下山坡,而他们身上也都背着箭筒。

虞源麻利地捡起地上的衣物套上身,捡起地上的短刀,在奔逃和硬战间徘徊不定。

方才双方相距的距离太远,北狄没几个人有能力射中这一箭,所以那些背着箭筒的骑兵才选择冲锋缩短距离。桑榆身上的箭,精准虽够,力道也很足,幸在因距离足够远,所以才没能贯穿桑榆的身体,可要是她这会带着人跑……来得及吗?

身后的黑骑已然冲下半山,虞源咬着牙,在桑榆身上点上几个穴位稍止住血,拿起一件衣服,边往外跑边将衣服盖在桑榆身上。

山头后带领冲锋蒙着面的疤脸男子,远远看见两个模糊至极的人影向着花丛外红马的方向移动,示意左下方的号手吹响角号,倾刻,红马的后方也出现一队百来人的黑骑兵,持着头重尾轻的拖刀和各式暗器。

红马也受到不小的惊吓,停止悠哉地进食,奔往虞源身边。

虞源焦着的心中大喜,将人丢在马上,掉转马头,用刀背向右方狠狠挥动一下,如今前后受围,两人一起跑,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得有一个留下来,吸引那群骑兵。

虞源望着那扬蹄将要冲出花丛的马,不由得心中一紧,激颤的心在恐惧——恐惧着负伤的桑榆会在路上就此死去。

前后埋伏,马蹄声乱中有致,黑羽箭是用精铁打造的。这一切都在表明这是场有针对着自已的刺杀,而不是一群简单的马匪,所以桑榆只有远离自已,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虞源边想边扎紧身上的紫衣,握紧身上的短刀,聚气于刃,低身如画圆般旋过一圈,四周的花杆齐齐断落,花枝压着花枝,花瓣撞着花瓣,向着地上倒去。

此时,冲下山坡的疤脸终于在花枝全数倒伏后看清女子的样貌,心中更是激动不已,两眼放出亮光,挥手示意着右手的骑兵吹响全数冲锋的号音,让人再不去顾及那奔逃的红马。

鱼虾和龙肉,那个更珍贵,自是不言而喻。

虞源冷眼瞧着聚拢在一块冲锋的黑骑,嘴角泛起冷笑,手中短刃紧握。当马蹄声再进,便有一大片黑压压的黑羽毛箭正向天空中上升,眼看就要向着这片倒伏的花海缓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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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上下的剧烈巅坡让本就中箭的胸口雪上加霜,但剧烈的疼痛也让桑榆模糊的意识清醒几分,他依稀记起那山坡对面的黑影,还有从远及近的箭矢……

“皇姐……”桑榆想着,胸口处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温热的清泪在红红的眼睛中挤满眼框,桑榆无助地轻声喊着,却久久不见回应,唯有奔走的马蹄上回荡在耳边。

渐渐的,灼热的鲜血顺着胸口沾染上马背,一小部分流到马肚上,与它同样血红的汗水融合在一起;一小部分顺着臂弯走,淌出一条细细的血流子,在指尖处时不时滴下一颗血珠子。

当死亡将近,似乎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害怕,恐惧,泪水……一切都可以缓缓,可以暂时被遗忘。

桑榆抓住在风中飘荡的缰绳,随意扯扯,马就顺意地停下,可手的动作牵动到胸口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撕裂似的疼痛。

红马是跑得有些累了,踢蹭着前蹄,停下来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大股热气,桑榆中箭的左胸被一个硬东西梗撞一下,箭口处霎时涌出一小捧半黑的血。

桑榆顶着剧痛直起腰,向后方回望:高高低低的山丘,没有花海,也没有黑影。

积在眼眶里的热泪流下眼睑,“晃——”桑榆想喊,但嗓子似乎被黏住,喉咙里撕哑出一个字音,就此断开。

茫茫绿原上没有牛羊,更没有牧人,孤苦与空寂袭上心间,举目皆是无望。

桑榆心如绞痛,分不清是真疼还是心理作用,颤颤魏魏地摸上胸口梗过自已的东西。

是那粒圆白的石头,现在因为沾着血,已经有了裂纹。

而在那片散折的花丛中,金黄的鲜花中染着鲜血,几柄长长的拖刀头朝下插入泥土当中,其中一把还留着一只紧握刀把的血手,血从断口不断地往下落,被打碎于正下方一个被踩扁的花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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