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紧好被扯松的亵衣，吐着闷在嘴里一夜沉黏的浊气，坐起来理理在脑后被压了一晚上的头发，“发什么疯？”

“你才发疯！”阮清两指按着又被扭歪的脖子，齐齐用力，脖子顺着一甩，又给按正了。奇迹的是，在情敌的注视之下，一口冷气没吸，一个眉头也没皱。

“大晚上的点烟迷晕给我丢地上，被子也不给盖一张。没抽你算好的！”阮清咬着半边牙止着气闷闷地骂道。

“是你自已睡得死猪似的，昨晚还跟跟我谈什么要是小榆不舒服能给他治，简直是滑稽。”

“你要是不给我点安神香，我至于睡成那样嘛？”阮清指着她有些拢拉下的眼圈，“你也不对着镜子瞧瞧，眼睛肿那样，像贴了个锅饼在眼皮上，指不定那天睡着睡着就猝死小榆身边了。”

虞源听完，手不自然地摸上眼皮，果真有些松驰感，心顿时沉寂下来。看看在身边安睡的桑榆，又忆起昨晚寻榆言说自已的白发，跳下床来到镜子前照照，愣眼瞅着镜子里边的黑丝里银丝闪现的踪迹，还有拢拉下的浅灰色眼袋，像过世一段时间的死人脸上那点青斑。

第三十七章 【昏迷的痛苦】

短暂的休息不但没有理使得虞源两日来的通宵达旦得到丝毫的缓解，更让脸上浮肿有了更大的进展，整个人看起来都找不着一丝从前的英气和果断，远远看过来，立马就能让人联想到在纺织机前不眠不休的织娘。

虞源两手抚上脸庞，两眼尽是难以接受，下唇咬进嘴里，两行贝齿是紧紧咬住它。

要是小榆醒来见着啦，会……嫌弃吗？

阮清把被虞源掀乱的被角整弄好，就走到虞源身边，在她身后斜四十五度角的地方站着，冷眼瞧着那镜子里的虞源，也暗暗觉得可惜。

可惜了这好身材，两腿高挑，纤纤玉手垂立同，本可说一举一动，一摇一摆，都有一股迷人的风韵和光彩，尤其是胸前有些夸张的丰满，少不得让女子也嫉妒几分。

就是如今最重要的脸皮上显满了老态，眼睛大，鼻子挺拔，本来是显精致的好优点，如今面瘦枯黄，眼睛红肿，这些优点反倒让她看起来更为饥瘦。

但问题不大！只需要取三年以上的何首乌，配以小山参，入汤熬……

不不不！阮清微微晃晃脑袋，一不小心出神的双眼恢愎看好戏的样儿：看药方看多了，现在一见着像犯病的脑子里那一串的药性药方就往头上涌。

“啧啧~”阮清滋滋舌头，向她发出讥嘲，“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小榆要是醒了，看了得多嫌弃。”

“少在这儿说风凉话啦，我自个儿的事不用你管！”虞源低沉着嗓音，放下攀上脸颊的双手，“你说要治好小榆，何时动手？”

虞源话语间掩不住的失落和悲情，即便是高高在上女皇，也难免为自已的容颜衰老而感觉到焦虑和彷徨。

阮清摆摆手：“既然你想救小榆，那就必须得是听我的。”上前两步，站在她身边，“我们先约个法：在替小榆救治的期间，我说要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说怎个办就得怎个办，你不能有任何的意见，更不能过问。”

她这根本算不上是要求，只不过是想再提醒提醒自已罢了。小榆是她的心头肉，她是治好小榆唯一的希望，那可不就得让她牵着鼻子走吗？

“好。”虞源压着脾气应下来。

“嗯！”阮清对好怕态度还算是满意，点点头，再道，“现在，带我去你的病营看看吧。”

虞源一听，拉长了脸，脚一扭一转对上神色悠然的阮清：“去哪儿？”不应该是去药房爬山找药之类的吗？

阮清再上前一步，微微仰起头，将灼热的目光对上虞源，一字一句道：“去——你——病——营！”

“听清没有？”

虞源从涂满疲倦的脸上凿出几道凶光：“小榆染的以不是瘟疫，你去病营做甚？弄不好染上疫病，回来还……”

阮清坚定地在半路截断她的话：“说好了，不过问！”

虞源止住话，握紧藏在身后的手，捏成一个青筋暴起的拳头，在脑海里把手抬起来无数次，又在阮清脸上落下过无数次，好一会儿，才平息下被人打断和顶撞的不快。

虞源从脸上挤出一抺牵强的微笑：“好，等我给小榆喂过粥之后就去。”

“喂粥洗澡这类事！也在我的治病范围之内。”

“笑话！”虞源瞪她一眼，恼怒道，“我看是在你的揩油范围之内吧！昨晚还用嘴嚼了粥喂小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