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还没亮,黑乎乎的一个红影,这深山老林的,不可怕?”
“嗯……也是。”红袖环顾一圈,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得也是……”
红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再问“那根头发怎么说?”
“头发?什么头发?”桑榆同样以疑问的口吻应她。
“这些天都跟红袖姐姐睡一块的,头发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啦。”
红袖想反驳来着,凭着她对两人多年相处的经验,她有理由觉得那根半细不粗的头发隶属于自己和他之外。
但可惜此时已经没了证据,她也无法详细验证。
罢了,兴许,真是自己多疑。
桑榆见她不再开口,方才松下口气。
才走到山半腰,桑榆便觉得前有着一股不可言状地吸引力引着他过去。
“红袖姐,我们快点走吧。”桑榆牵起她的手跑向山顶。
红袖虽不知他是为何,但很喜欢被他牵着的感觉。
及至山顶,方见那温泉中已有法阵相传,红袖心喜,只身升于高墙上取了玉衡,回来时却见桑榆立于泉边,心神不定。
红袖捧着那半块已然失去光泽,宛如石块打磨成的玉衡来到他身边,还以为他是在害怕,遂握住他的手,宽慰道:“小榆,有红袖姐,没事的。”
桑榆还在愣呆,木讷地点点头,跟着她一同跃入了法阵中。
刺眼的强光让人无法开眼直视,整个身体都被包围在温暖和蔼的世界。
直到狂烈的强风迎面吹来,每一根头发都无法逃脱上扬的命运。
两人睁开眼,下方已是万里被秋风染黄的大地,只有自己的正下方,是一片引人注目的鲜红。
而在这旧战场地正下方,骇人的血红怪物正在战场中心叫嚣,那面和巨大的战场中每一个尸体同每一滴鲜血都像被重新赋予生命,血无视地势的高低,尸体或走或爬,向着中间那座人形的血物移动。
巨大的尸臭味薰得桑榆直想干呕,桑榆明切地看到血物身后由尸肉接搭出的手臂,正在缓慢地生长出手指。
“砰……”
渭山山脉相连的一个破损石堡被炸开一个大洞,无数碎石飞溅,两个人影从灰尘中跳将出来。
桑榆远远看去,那不过是两个黄豆粒大小的点儿,但在红袖看来,她们向自己打过去手势,那一举一动都很是清楚。
红袖于高空中利用气流翻身,叠上桑榆背部,玉衡压于二人中间,随后召来一阵急剧的流风,将二人吹向远方的破损的石堡。
地面上的怪物眼虽还没有成为完成的人体,只做成了上半身,但那从鼓柤背后伤口处长出来两只手还是向着二人抓来。
血红鲜肉般的手散发着令人室息的腐臭味,上面稠结着碎甲和布条,径直向着二人撞来,想要将二人捏入手心中。
眼见二人的影子已经被血手所造成的投影所吞没,红袖左手伸直,利用气流带动着自己和桑榆的身体旋转一圈,那左手旋过一圈,空气瞬结,引领着冰霜冻结。
但空中的手冻僵不过片刻,再次恢愎了行动,好在二人已脱出范围。
红袖还未来得及庆幸,血物竟用前手自断了身后长出来的腐手,集灵势掷向二人。
红袖眼看避不过,此时天降巨雷,直坠在飞掷而来的腐手上,可它仅在空中稍稍停滞,随后剧烈炸开来,四溅的腐肉其中一块沾在了红袖脚上,振人心肺的灵气随之炸开,将桑榆和红袖两人弹到古堡中。
幸而阮清与花伶接下二人,没落在残断的石块上,但红袖被腐肉沾到的地方快速地溶穿一个血洞。
红袖疼得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竟又出现数十个碎肉凝结而成的鼓柤,他们空在骨髓与肌肉,却无皮肤,散发着专属于它们的恶腐气味,急快地向四人攻来。
际清和花伶本就疲劳招架,更何况加上了一个带伤的红袖。
“小榆……将它补齐。”全力抵上三个血人的阮清嘲着桑榆喊上一声。
靠在石壁上整个内脏和脑浆都好似被摇晃过的桑榆木讷的他才似受了指令似的起身,将玉衡塞入衣怀中,踩石抓块,慌慢地爬上倾倒而下的圆柱。
。一只血人趁二人分身乏术,绕开下方二人的阻挠,不过两个纵跳,便追上了顺着石壁爬过半天的桑榆,腥腐的血手正要爬上他的脚裸。
桑榆处位艰难,稍有不甚便会重摔下尖刺横生的石堆,好在阮清反应及时,一把抓过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