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心里的猜测便定了下来:“这是你在船上,给郑扶桑的那一枚是吧?”
“看着像。”
什么看着像,根本就是!
朝沐撇撇嘴:“你就是馋人家那点钱,不愿意承认。”
燕来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这铜钱是不是我给的,和改明儿她给我送不送钱有什么关系?”
“你当初给郑扶桑铜钱的时候说了能救他一命的,现在这钱又转回了你手里,这是天意,你还好意思管人要钱?”
燕来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好意思。”
“……”
朝沐看他这样儿,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在旁边坐下来,噘着嘴嘟囔道:“当时还说能救人一命,果然是骗子。”
“灵验滴很咧!”燕来眼睛一瞪,“不然你以为姜少凰凭什么活下来?”
“那是人家圣人心善,有你什么事?不知羞!”
山门大战唯一的见证人张奉先,这会儿还晕着,自然没有人知道燕来与玄聋的那番谈话。
在朝沐的理解里,宗庆自然是圣人降伏的,燕来算是有惊无险。
当然,该骂还是要骂的,走之前说好了是去看热闹,结果居然背着自己就这么去犯险!
等到事情都完结了,后知后觉的朝沐才吓出一身冷汗来,硬是红着眼眶,追着燕来打了半天!
燕来也没有和她去说道自己与玄聋的那点事,反而是面带不屑地朝她笑了笑:“你看这枚铜钱,除了比寻常的铜钱干净些,还有什么别的特异处吗?”
朝沐看他的笑意,就知道这人八成又在笑话自己,但还是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铜钱确实就是铜钱,半点灵力的痕迹的都没有。
朝沐摇头:“在船上时就看着不像个法宝,不然怎么说你诓骗人家呢?”
“这确实不是什么护身的灵器法物,如果一柄剑要刺穿你的心脏,它也没法帮你拦下。”燕来微微眯起眼睛,指尖摩挲着这枚铜钱的边缘,“但,它或许可以让一柄本该从你左胸穿过的剑,刺进你的右胸里。”
朝沐愣了愣,随即才惊疑不定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如果这枚铜钱没有在姜少凰的身上,那或许宗庆就不会打上门,又或者打上门了,但圣人那天不巧睡过了头。”
燕来砸吧了一下嘴:“我也就是试试,老狐狸这些路数玄的不行,是真是假我也说不准。”
朝沐不知道“老狐狸”是谁,但这样的名字在燕来的口中,总会让人觉得像是另一个江湖骗子。
“所以你刚才一直捏着铜钱,是在想,它到底灵没灵验?”
“不。”
燕来摇头:“我在想,如果让郑扶桑再选一次,他会把这枚铜钱给姜少凰,还是谢桃源。”
朝沐微张着嘴唇,本来有一个答案她是要脱口而出的,可这个答案到了嘴边,却好像又模糊起来。
燕来面露讥讽地笑了笑:“他会给谢桃源。”
“为什么?”
朝沐觉得燕来的答案有些草率,因为正如燕来所说过的一样,郑扶桑终究是还没有亲口说过,他爱谢桃源。
然而,燕来得到这个答案,却和感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郑扶桑蠢。”燕来笑道,“他根本理解不了,姜少凰之所以能化险为夷,是因为有这枚铜钱,让他在知晓结果的前提下重新选择,他只会觉得,姜少凰从一开始就没有危险,这枚能保命的铜钱,自然应该送给谢桃源。”
朝沐若有所思地说着:“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死掉的人,或许就是……姜少凰?”
“换成周梧,他的选择就未必,可郑扶桑,他没有那么纯熟的智虑,想的不够多不够细,他就只是这样的人而已。”燕来摇了摇头,“普通人。”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让人心生悲伤的词。
朝沐在修行界中,勉强能算是资质不错,但她出身低,心地又善良柔软,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想法,对她来说,对“普通人”这三个字心生怜悯,似乎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像郑扶桑这样的“普通人”,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从燕来的口中,朝沐已经很清楚,关于他和谢桃源之间的悲剧,那并不是偶然。
因他身为凡人,所以这一切,不过是早晚罢了。
到底还是有些悲戚,朝沐抬头看向郑扶桑那间竹屋,女孩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