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着血,然后死去。
那应该是燕来这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最畅快的一场决战。
却也是战后,最让他感到疲惫的一场。
不是身体或精力上的疲惫。
而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如果说周梧,是燕来重出江湖以来见过的,资质最好的年轻人。
那荀歌,就是燕来此生为止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
不说“年轻”二字,是因为那时的他和自己,都是少年。
——————
我像是那种骗了月票就跑的人吗?
群 16821
【提取群】168二1
55.瑜亮
一直抽到怀里的烟盒空了,燕来才算是回过神,翻过手解下葫芦,刚想喝两口酒,就听见脚底下传来了声响。
探出头望了望,果然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
动作倒是比预想的要快一些,燕来点点头,刚想开口表扬她两句,结果反而是朝沐先朝他喊了起来。
女孩还攀在岩壁上,脸上的焦急与慌张却让她顾不上顺气,远远就朝着燕来喊道:“不见了!”
不见了?
燕来眉头蹙起:“什么不见了?!”
“都不见了!”朝沐回想着刚才在洞穴中见到的场景,“功法、尸骨,都没有,我找遍了整个洞穴,除了你留下的墓碑,其他什么都不见了!”
燕来脸上的神色骤然阴翳了起来。
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不对。
那个洞穴开在山壁半腰,本就人迹罕至,入口小,且有藤蔓覆盖,就算是御空而行,不是提前知晓,也很难发现。
更何况,就算真的有人意外找到了这个洞口又怎样,正常人看到一座坟,就会上去掘吗?
就算的真的挖了,剑书被盗,燕来也还能理解,可盗人尸骨又是何意?
朝沐很努力地想要先爬上来,可一抬头,就看见一片阴影从她的身旁径直落了下去。
燕来要亲自去查看痕迹,如果真是有人盗坟,亵渎荀歌尸身……那他一定要让这个人,很痛苦。
飘身而落,燕来不是踏云,就好像也不受重力影响似的。
正正好停在那洞口前,看藤蔓纷乱,应该是刚才朝沐拨开的,燕来弯下腰,小心地钻进了洞里。
灵力在掌心中汇聚成一盏小小的灯,光线明亮,瞬间就驱退了黑暗。
这样的视野是刚才朝沐所没有的,而燕来眼中所见的景象,自然也是朝沐没有见到的——一条非常明显的、粗大的拖曳痕迹,清清楚楚地留在洞穴的地面上。
燕来蹲下身,细细观察着,除了中间部分那片明显的拖动痕迹之外,在两侧,似乎还有一些凌乱的抓痕。
这……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曾在洞穴里爬行过一样。
燕来的手掌颤了颤,他抬起头,看向最深处那个歪歪扭扭的墓碑,一个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悚的猜想,缓缓浮现在脑海里。
他给荀歌竖碑,是竖正了的,此时看去,却能在歪斜的石碑侧面看到已经干了的泥印。
那是一个手印。
有一个手上沾满了泥的人,拨开了这块碑。
看着那石碑外侧的四根指印,燕来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四指朝外,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从里侧拨开的石碑。
没有哪个盗墓者会如此多戏地换个方向,而在石碑的里侧,只有荀歌的坟茔。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再怎么不可思议,都是事实。
荀歌,没有死!
这就说的通了。
是啊,这就能说通了。
那石室中残留的剑气何以强悍至此?那人又为什么要冒充燕王?他又是凭什么如此笃定,燕来未死?
因为,如果换做是燕来,听闻荀歌上了不夜王城,然后再无音讯。
就算全天下都认为他死了,燕来也会笃信,荀歌还活着!
他冒用自己的名号,就是在等自己来找他!
他从阴曹地府里爬了回来,就是要和自己,再战一场!
……
重抚郡,纪渔堡,一座临着东离河的商港。
在汽笛交错的鸣响声里,一艘满载货品的汽船缓缓靠港,可船梯放下,最先走出来的,却是个衣着邋里邋遢的男人。
那人顶着一头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