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
但话又说回来,燕来的状况不好,荀歌也未必就圆满。
那一剑是燕来递出去的,天鼎神兵“燕王行”,他曾经就在这个山顶上,看着荀歌默默地失去生息。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可就算荀歌从墓里爬出来,受过的伤却不会作假。
而且,距离燕稷山顶的那一战,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从山腹中的石室痕迹来看,荀歌的复苏应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换而言之,燕来从隐退之后便算作失去的那些时光,荀歌也没有能用在苦修上。
他们实力上的差距,其实也就只是燕来比他多走了一趟不夜王城而已。
“虽然不容乐观,但这已经最好的局面了,真要是神完气足,除了圣人,还真不知道谁能镇得住他。”
燕来的自言自语,朝沐也没有听清,她只是歪着脑袋看着男人:“难不成,你终于要开始修炼了?”
说起来,在朝沐眼中,这也是个怪事。
一般的修行者,无论修为高低,平日里总是要修炼的,哪怕再少,怎么也得盘下腿,走上一个周天的灵力,招式绝技的磨练就更不必说了。
可燕来不,朝沐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修行,无论是灵力还是武艺。
这男人好像整天就只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时候甚至躺下来眯眼睡觉,也不愿意修行。
周游境嘛,以前静花庭里的几位长老也是这个境界的,可就朝沐看见的,人家修行可比自己这些年轻弟子还要勤勉着呢!
“不修。”燕来砸吧了一下嘴,“咱们回头去找那个人。”
“那个人?谁?荀歌吗?”
“不是,就咱们之前在旭梁城看见的那个,一脸狐媚相的。”
“啊……”朝沐张着嘴想了一会儿,“江渔樵!”
当时在司徒群船上的时候,燕来问过小夜的本名,当时朝沐也在旁边,没想到居然还能记住名字。
但朝沐想了一圈,还是没反应过来:“找她做什么?”
“我需要一株摇光血莲,疗伤。”燕来没有跟朝沐解释得太多,言简意赅地表示,“她有路子。”
血莲这东西,除了个别邪道修士之外,就只有夜莲鬼门才有培育。
而且比起用寻常鲜血灌养,夜莲鬼门这些血修的精血培育而出的血莲,效果更是极佳。
其中“摇光血莲”更是个中极品,一整座血莲池,可能一百年都未必出一朵。
虽然传闻中,夜莲鬼门这个神秘的宗门总是在岑山德显露行迹,但燕来很清楚,他们的大本营其实就在青叶州。
要说熟人,燕来倒也认识几个,圣女奚乐,宗主周客愁,都是门中一言九鼎的大佬。
但这俩人,今时今日的燕来是一个也不敢见。
偏偏就在这样的当口上,诶,江渔樵!
朝沐撇撇嘴,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有点莫名的不高兴:“人家会帮咱们吗?”
“哼。”燕来冷笑一声,“放心,我老情圣了。”
江渔樵这样的女人,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见惯了男人痴迷的模样,最是不把雄性当回事。
想要和这种人讲条件,必须得拿出点偏门左道的法子才行。
几步路的功夫,聊着聊着就到了石室的入口,一前一后跳进去,很快就听到了馥驹哼唧哼唧的声音。
祁昭雪已经醒了,正坐在石床边上,小馥驹卧在她的腿上,正一脸舒爽地被祁昭雪摸着头。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祁昭雪就已经看向了洞口这边,看到是燕来和朝沐,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我怕你们回来了找不见我,就没走动。”
燕来回以微笑:“身体没事吧?”
“没事,就是单纯地被吓到了而已。”祁昭雪笑了笑,“要谢谢你们照看呢。”
朝沐在燕来身后探着脑袋,笑嘻嘻地说:“祁姐姐照顾我们的,可要多得多。”
祁昭雪没事,对燕来而言自然是个好消息,就算不提她布武境的战力,就光是当年的情分,他也不希望她受伤。
从祁昭雪身上收回目光,燕来四下环视了一圈,看着这些明显陈旧的用具,他摆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叹了口气。
“燕王不在,祁姑娘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祁昭雪低着眼帘,白净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馥驹的脑袋,“这小家伙……也要还给旧衣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