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还贵？”

这话说出来，老板便呵呵两声，神情中就带着笑了。

赛县确实小，但再小的地方，也分凤头和鸡尾，听翠楼这装修别致的三层青楼，就是县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了，往来不是坐轿子马车的，还真进不起。

就眼前这男人，穿的一身粗麻，坐一上午就要了一杯白水的，或许真读过书，但要说身家，怕是还不如自己咧。

装，就硬装！

燕来看着他的脸色，心想左右反正没事儿干，干脆就按下一枚铜板，站起身就往街对面走过去。

就在茶馆老板的注视中，他还真就在门口姑娘的簇拥下，迈过门槛进去了！

老板摇着头，啧啧有声：“年轻人哦……”

坦白讲，以赛县这体量，听翠楼的内饰确实够不错了。

内饰，各种意义上。

不过可能是因为穿着的缘故，进了门虽然也有姑娘来接，可明显并不热情。

燕来斜眼瞄了一下那几个穿丝戴锦的，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快把爷的胳膊揉进胸里去了！

真特么羡慕！

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年纪约莫快进三十了，妆画的浓些，脂粉味略重，稍显丰腴的手指也就轻轻捏着自己的衣袖。

眨巴眨巴那双眼睛，好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着对待客人的拿捏的，娇声酥麻，倒是很有职业素养。

“这位爷，里边请～”

一边说着，一边就拖着燕来往大堂里进。

掀开那粉红色的纱帘，莺声燕语便化作声浪扑面而来，在浓郁的脂粉香气中，能看到大堂里席地而坐的酒客们，正在身旁姑娘的簇拥下，对着中间的高台遥遥举杯，笑声不断。

半人高的红台上，一位衣着暴露的姑娘酥胸半露，还刻意前倾着身躯，显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以至于燕来第一时间都没能注意到，她其实正在弹琴。

虽说是青楼，大白天的，大家都还是比较克制的，听听曲儿投投壶儿，硬要白日宣淫的，比较少。

只不过，这大堂的布置，一下就让燕来想起了当初在绫罗河上林星辞卖艺弹琴的时候。

一比较，他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弹的是什么狗屎。”

不巧的是，他话出口的时候，正好是台上琴声转折停顿的时候，一声感慨，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大堂里的目光便都朝着他汇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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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

群 16821

【提取群】168二1

12.略懂

很多道理，其实是古今通用的。

比如，爱听音乐的人未必真的懂音律之道，而区别大概在于，现代人在说出“我不懂”的时候是理直气壮的，可对于十二州这些小资百姓来说，附庸风雅的意义本身就在于不懂装懂。

听到燕来“大放厥词”，堂中许多人都朝他投来了目光。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看他一身粗麻的衣裳，随身没有半件饰物，脸颊不是富家常见的白嫩，那俏皮的小辫子更是荒唐可笑。

这副模样，一下子就让大堂里听曲的“公子”们腰板硬起来了。

“这位兄弟，张口就说弹的狗屎，想来是常听狗屎之音了？”

不必细究这句话出自谁口，反正堂下众人都一副看笑话的神情望着他，不是路人甲，也是路人乙，总有人会说。

燕来原本倒也没有砸场子的意思，下意识一句感慨正好撞到人家琴声停顿的时候，只能说运气不大好。

不过既然状况已经是这样了，燕来自然也不会怂。

挑着眉毛在一众脸色泛白的公子们中间扫了几眼：“你开口之前我是没听过的。”

搂着姑娘的男人们齐齐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燕来这是在骂他们狗屎！

几个脾气暴躁的当即就把手里的酒杯一摔，眼看着要起来动手，却又是旁边几个同伴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长眉细眼看着文静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抖开了自己的折扇，笑着看向燕来：“这位兄台，台上姑娘弹的是狗屎，那你刚才应该是第二次听见狗屎之声才对，你既然说是第一次，那岂不是自认了自己此前说错了话？”

说完，这位摇扇子的公子便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得意的样子。

其他人也很快听出来，这是燕来被人捉住了话脚，顿时一个个都叫嚣起来。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