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甚至不愿踩入草地,惊扰到先生的授课。
“先生,书上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勤劳工作为有道,那盗者之盗是否也算‘有道’?”
陈默承摇头:“释为道义。”
一名学生坐下,另一名又站起来:“先生,何为道义?”
“道德,正义。”
那学生并未坐下,而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接着问道:“学生驽钝,道德何解,正义又何解?”
陈默承捏着手里的炭笔,略略低头沉吟片刻,然后抬目光,温润地笑了笑:“说来不短,你先坐下吧。”
那学生乖乖坐下,陈默承才转过身,用手中的炭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字:欲望。
然后重新转过身,看向在座的学生:“诸君何以在此听我授课?”
有学生回道:“求知,解惑。”
陈默承点头:“此即欲望,是求知欲。”
“同理,我们品尝美食源于食欲,我们倾慕异性源于情欲,甚至所谓匡扶天下、开万世太平之宏愿,亦是欲。”
陈默承又用炭笔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字,是“行动”。
他用指节轻轻敲打着白板:“凡人之行动,皆由欲望驱使,而欲望所能决定之事,仅为做与不做,有欲便做,无欲便不做,诸君可细想,如此者,人乎?”
底下的学生们先是思索,但很快便齐齐摇头,皆说:“非,此兽也。”
陈默承轻轻点头,然后在与欲望相对的另一侧写下了“理性”。
“此为欲望之囚笼,也为**之别也。”陈默承平静地讲说着,“‘欲望’孕育‘行动’,而‘理性’决定是否让‘行动’诞生,基于我们互相之间彼此构成的这个人世间,来塑造一个决定‘理性’模样的标准,而这个由此诞生的理性,所进行的,对于‘欲望’之子是否付诸现实的‘选择’,便是道德。”
席地而坐的学子中先是传来一阵好似豁然开朗一般的长吟声。
但随即,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燕来看着那些身穿白色衣衫的学生,在最先的,对于陈师学识的叹服之后,并不是一昧的赞同与钦佩,这片沉默,代表着他们在接受之余,并未停下自己的思考。
有过了片刻之后,之前那个提问的学生才弱弱地举起了手:“那陈师,正义呢?”
陈默承笑了笑:“为道德行,便是正义。”
学生们似乎还在长考,但场外却突兀地响起了掌声。
“啪啪”两声,清脆地回响在这片正默然的空地上。
情不自禁的楚词立刻就回了神,看着自己不由自主鼓起的手掌,好看的脸颊上浮出一抹绯红,女老板低着头歉声道:“振聋发聩,情不自禁,抱歉。”
陈默承当然不会怪她,他站在白板前,仰头看了看头顶已近正午的日头,然后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日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吧,若还有疑问,下次授课时可以带来,互相探讨。”
学生们纷纷起身,齐齐躬身作揖:“谢陈师!”
陈默承面无倨傲,神色平静地同样躬身回礼。
等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身边走过,燕来三人才敢上前,走到了陈默承身边。
矮子不高的跛脚男人正在收拾白板和炭笔,楚词看了一眼燕来,燕来砸吧一下嘴,也没拒绝,走上前就想帮他收拾。
结果却被陈默承轻轻推了一下。
他笑着看向燕来:“可不敢劳你。”
楚词只当是陈师客气,燕来和奢飞雪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唐王爷与没有功名的一介书生,这样看的话,身份可悬殊着咧。
把炭笔收进小盒,扛起木架和白板,陈默承个子矮,还跛着脚,看他一瘸一拐地拿着这么多东西走到旁边屋舍的小巷里,三人不禁都面面相觑起来。
这可真是一点看不出“灵隐”境的威能霸气。
陈默承放好了东西,重新走回来,见到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户外授课,既能锻炼他们的专注力,又利于心情,毕竟不是对谁来说,做学问都甘之如饴,环境好些,也是长耕路上的助力。”
他还以为燕来三人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在室外上课呢。
拍了拍身上的草叶,陈默承这才规规整整地给三人行了一个客礼。
楚词和奢飞雪都看似不经意地避开了,只有燕来,结结实实受了陈默承一礼。
楚词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