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句诗从熊霸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燕来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

细细一想，便不难明白，那早已发生的，无法逆转的，奢飞雪的悲哀。

“不过，我还以为这种故作玄机的话，都是玄聋那老秃驴才会用，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很擅长嘛！”

出乎燕来意料地是，熊霸居然摇了摇头：“我能告诉她的，只有这么多，她要找的人如今到底在何方，其实我也不知道。”

燕来有些愕然地张开了嘴。

圣人并非无所不能，但圣人做不到的事情真的已经很少了，这奢飞雪所谓的恩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连夫子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群 16821

【提取群】168二1

67.擎天之柱

圣人如是说，燕来也就只能听。

虽然因为种种际遇，燕来并不畏惧圣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和这三位平起平坐。

尤其，对于奢飞雪，燕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不说朝沐林擒林星辞这三小只，也不谈奚乐蓝初月宁知然这些红颜知己，就光说周梧，那在燕来心中的分量也都要比奢飞雪来的重些。

人奢巡察也是多有奇遇的，体质特殊不说，江湖里她有一缕清风，庙堂上她有兵部尚书，这还需要我一个命不久矣的“炼罡境”瞎掺和吗？

也就是心中感慨一下这位奢行督的过往，真要让燕来为她操心，那整不来。

男人从桌上站起身，在小屋里四处溜达了一圈，只在书架边上看到一个小果盘，里面放着两个苹果，看着还算新鲜，大概是陈默承带过来的。

燕来自己拿了一个，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另一个他抬手就丢给了熊霸。

夫子抬手接过，却轻轻摆在了软榻旁的案台上。

“你们仨，我和烦情最熟，玄聋只在岑山德有过一面之缘，回想起来，这似乎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燕来看着熊霸，啃苹果的“咔嚓”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夫子合上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他定定地看着燕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当年李望兮病重时，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一句话，或者说，一个名字，让原本挑着眉的燕来立刻就沉默起来。

“找你，有用吗？”燕来面露讥讽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笑夫子，还是笑自己。

“重天之威，无坚不摧。”夫子摇了摇头，“你是大唐燕王，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年的李衡，如今的李翀，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拦得住。”

燕来抿着嘴唇，手里捏着那只啃了两口的苹果，像是在握着过往的回忆。

男人摇了摇头：“只要她点头，我什么都可以抗下，我唯一拦不住的，只有她自己。”

所以燕来没有去找熊霸，没有去找玄聋，也没有去找当时还算不上熟悉的烦情。

或许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燕来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圣人”为数不多的敬畏，也消失殆尽。

什么登凌绝顶，什么得观天道……有个鸟用。

“说说吧……”

熊霸慢条斯理地说道：“躲着初海这么多年，居然能让你硬着脑壳来不是山，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我才没躲他呢。”燕来翻了个白眼，然后没好气地说道，“就是个小忙，可不算账的。”

夫子方正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无奈地笑意：“说吧。”

燕来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支玻璃竖管，那里面盛放的幽绿色的液体，在黑夜中悄然散发着微弱的光。

燕来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就指着里面幽绿色的液体，问熊霸：“这是什么？”

熊霸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济云州的风吹草动，只要他想，都能入耳，这东西，他自然也早就发觉了。

可夫子虽然不惊讶，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燕来答案。

他坐在软榻上，默默摇头：“这事情牵扯到一个人，因她，我不能告诉你。”

燕来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咧嘴一笑。

不能告诉，其实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燕来歪起脑袋：“那你就告诉我，这东西对人，到底有没有害处？”

“没有。”

这一次，夫子回答的很爽快。

燕来笑呵呵地把药液重新收回了怀中，没大没小地走到夫子面前，轻轻拍了拍熊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