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早上没问到,也确实是事实。
女巡察又瞄了一眼坐在燕来身边的祁昭雪。
祁姑娘看着谦逊有礼、知书得体,想来应该也会明白那句诗的意思。
但她和燕来那货坐的实在太近了,此时问她,肯定又要被燕来取笑。
心里想着,奢飞雪又偏过头,紧接着便看到了独自坐在一旁的高大身影。
韩苍翦显然也注意到了奢飞雪的目光,那张宛如苍石般的面容扭过来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点疑惑。
别疑惑,我说了问题,你也回答不上来!
奢飞雪难得轻叹了口气,刚刚捧起的饭碗,又被她放下了。
燕来就看见她重又站起身,再次朝着学宫那边走过去。
祁昭雪也顺着燕来的目光在看,她小声地问道:“奢姑娘这是怎么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燕来淡淡一笑,“你猜她这次能问着不?”
祁昭雪虽然并不完全知道奢飞雪在问什么,但这里可是白米学宫,那么多学富五车的儒士书生,只要不是太过刁钻的难题,一早上问不着都已经算稀奇了,怎么可能真的问上一天也没人搭理?
所以祁姑娘还是点了点头:“应该不难才是。”
“确实不难。”
燕来笑了笑,那两句诗是用来形容清袖山美景的,清袖山作为圣山,别说济云州,在整个十二州天下都是极负盛名的,关乎于此的诗句,知道的人绝对不在少数,甚至都不用什么白米学宫的大儒,随便乡下找个学塾,但凡教过几年书的先生,都不会不知道。
可偏偏燕来望着奢飞雪离开的方向,却微微摇头:“但我可以肯定,这一次,她还是问不着。”
祁昭雪微微皱起柳叶似的眉:“为什么?”
“看她对此关心的程度,如果问到了,想来当时便要急着出发,而我……或者说楚词,此行不是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如果她要走,那就得和我们分道扬镳。”燕来笑了笑,“有人不想她单溜,很明显。”
祁昭雪越听,似乎是越糊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给学宫的学生们说过,都不准帮她?”
燕来哈哈一笑:“何必这么麻烦,想想这里是哪儿,对于那个人来说,也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祁姑娘愕然:“你是说,夫子?!”
如果此前还有疑惑,那么到这会儿,燕来心里就大概已经明白了,自己在济云州这趟路,看来是非得带着这个铁头娃不可了。
当知道李翀给清袖山送了寿礼之后,此时此刻,燕来心中的下一个目的地,恰恰也是清袖山。
他可是大唐国的燕王,是李翀拜把子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登王拜将,燕来可以负责任地说,他绝对比李翀那些个妃子儿子女儿……都要了解他!
所以,除了圣人,大概全天下,也就只有他能猜得到,李翀送给烦情的寿礼,究竟是什么。
而巧的是,他恰好也很了解烦情。
所以他明白,那东西对清袖山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燕来不知道奢飞雪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但夫子说在清袖山,想来不会是个巧合。
圣人看似未提,其实已经钦点,自己肯定是要陪奢飞雪上一趟不知我观的。
所以,在自己要办的事情办完之前,奢飞雪必然问不出答案。
女巡察现在就像是佛祖掌中的猴儿,甚至算不得齐天大圣,弼马温最多了。
而至于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完……燕来想着,不禁抬起头看向了山的另一侧,当初入白米学宫时走过的那条石子路。
楚词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到了楚鱼盘坐的青石旁,看那模样,仿佛是惊吓到了鱼儿。
也因此,她不敢说话,只是把棉布先铺下,然后再放下食盒。
楚鱼不会主动说话,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那仿佛凝墨成刀的目光,依旧静静地看着水面。
楚词自然也不会说话,就默默地坐在姐姐身旁,直到日头渐渐偏斜,正午已过,那食盒中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她才会动作小心地起身,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把糕点和凉食留下,自己带着已经冷了的饭菜,再小心翼翼地离开。
要回去的时候,恰好见到了顾杯惜。
之前高先生揍他的时候,楚词也看到了,知道这位是个跳脱的性子,正想提醒他自己姐姐在钓鱼,让他安静些。
结果却看到,顾杯惜远远走过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