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屋，穿好鞋子，沿着来时的小路缓步离开，陈默承看着傅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

“跟着燕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陈默承叹了口气，“我还是有些私心，不想见傅翎去趟这浑水。”

夫子并未多言，只是提醒了一句：“该作课了。”

陈默承点头应是。

如过往的无数次一样，点上一盏烛灯，从书箱中拿出书简纸册，陈默承读，夫子说，陈默承再批注。

在清冷秋夜郎朗的读书声里，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很快，就到了月中的时间。

收起一卷竹简，陈默承知道今日应该就到这里了。

收拾好了东西，他站起身，走到了烛台边上，正要吹灭时，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陈默承回头看向夫子：“此前，老师您说要等的那位客人……”

夫子低垂的眼帘稍稍抬起，浑浊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明亮的火光，圣人轻声道：“就快来了。”

陈默承点点头，也没有再问。

掀开灯罩，“呼”一声，吹灭了灯火。

群 16821

【提取群】168二1

76.试药者

“呃呃呃——啊啊啊啊！！！！”

“啊啊啊——”

折腾了一晚上，似乎还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女孩的惨叫声像是天上的雷一样响，整个一笋林都能听到。

林星辞第三次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林擒还缩在门边，咬着下嘴唇，眼眶红红的不愿意离开。

而和林擒一门之隔的小屋里，就是朝沐。

盖世天尊就趴在林擒脚边，听到开门的动静，老狗抬起头望了林星辞一眼，然后就又低下脑袋，像是睡着了似的。

林星辞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发丝凌乱的林擒，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盖世天尊。

虽然但是，林星辞可以从理智的角度找出一万个帮盖世天尊解释的理由。

但作为燕来指定的监护人……不，监护狗，让朝沐，以及连带着林擒遭这样的罪，大小姐还是觉得这货太不负责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狗，指望盖世天尊就和指望燕来一样不靠谱！

“呀——啊！！！”

正想着，密闭的小屋里又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地悲鸣，倚靠在门边的林擒当即颤抖了一下，咬着唇瓣的牙齿更用力了。

林星辞看不下去了，她扭身重重地甩上了门，从腰后摸出了自己的短管火器，打开随身带着的小盒，一板弹药直接被她卡进了弹盒里。

清脆的咔嚓声，代表着大小姐已经火枪上膛，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上此刻带着极少见的怒色。

她觉得自己没错，这事儿本就该是这样。

江湖人，就按江湖人的规矩来，我要的东西，我自己拿，又不是那个可恶老爹，干嘛要跟人谈生意？

等我一枪子儿崩了那个老太婆，什么真龙什么髓骨，那还不都是我们的囊中之……

一扭头，恰看到啼林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老人的眼睛似乎总是这样的，或许是见过的东西太多了，眸光很难清澈，往往浑浊的像是漂浮着漫天草屑的污水。

却也偏偏是这样浑蒙的目光，因其仿佛永不见底的深邃，而令人莫名敬畏。

或许这也算是“时间”的力量吧。

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林星辞，在看到啼林目光的瞬间，就好像是被震慑住了一样，提着火枪的手顿在那里，一时间显得有些无措。

她还是太年轻了，十六岁的姑娘，想要和啼林这样的传奇人物过手，对她来说还太早。

对于拿着火枪明显不怀好意的林星辞，啼林婆婆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转过了身，沿着屋外的围栏走到了朝沐所在的小屋旁。

她伸出手，在木墙上轻轻一敲，打开了一个只有人脸大小的窗口，隔着细密的纱布，啼林眯着眼睛观察着屋里的那个女孩。

身上衣服已经被抓成了碎片，朝沐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鼻涕眼泪伴着口涎滴落在地上，在下一次痛苦的挣扎中，又被女孩沾到脸上，一声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里，她大睁着血丝密布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啼林没有发出声音，她看着那个年轻的姑娘，老迈的双眼里依旧看不出任何的神采。

林星辞到此时才算是终于回过了神，因为自己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