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大巴车的庇护,在地面上始终是不安全的,商量之后我们决定今晚在树上过夜。
我们四个离群失所的人站在树下面面相觑,各自手里拽着一条皮带。
李超还没到栓皮带的年纪,所以拿的是一条尼龙材质的军用裤带。
这种军用裤带的质量非常好,怎么拉都拉不坏。
跟他的裤带比起来,我们手里上千块钱一条的名牌皮带简直弱爆了。
上树前,木立敖再次叮嘱道:“爬到树上以后,立刻把皮带系紧点,这样才不会掉下来。”
我们另外三个人像是被家长训话的孩子,乖乖点头。
爬树是项技术活,同时也是一项体力活。
但对于我们这种从小在山林里野惯了的人来说,难度不算太大。
松树树干的表皮比较潮湿,每往上爬一步都很有可能面临着重头再来的风险,但好在我们手里还有匕首。
察觉到脚底打滑之前,我们会把匕首刺进松树身体里,暂时通过这种方法来借一点力量,支撑我们继续往上走。
“这儿的松树不知道喝的什么牌子的营养液,个头那么高,都快赶上生长在热带雨林里的那些参天大树了!”阿凯边爬边说。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爬到了10米的高度。
手机的光线往天上照去,依旧看不到松树的顶端,而且树干的维度和之前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估计真如阿凯所说,这片森林里的松树得有30至40米高。
眼下这个高度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安全了,因此我们不再往上爬。
我双脚圈住树干,一只手紧紧抱着树,把手机叼在嘴里,腾出另一只手去系紧皮带。
避免从树上滑下去,我猛吸一口气,把肚子吸得扁扁的,手指利索地扣上皮带扣。
现在,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摁在烧烤架上的鱿鱼。
除了手脚能正常活动之外,其他部分都紧紧贴在树身上。
话虽如此,我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活动的幅度。
毕竟谁都没办法保证几千块钱的皮带能够承受住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而且还是一个晚上,将近六个小时。
“我要熄灯睡觉了,兄弟们晚安。”阿凯说完,关掉了手机的电筒,他整个人瞬间没入了黑暗当中。
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们手机的电量已经用去了大半。
之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如果在那之前把电量用光了,每次天黑我们都得学瞎子过河。
光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想到此处,我赶紧把手电筒关掉,顺便关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存电量。
接着木立敖和李超也灭了灯。
夜风在树林间穿梭,偶尔能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铃铛声,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是很真切。
除此之外,还能听到一些人的惨叫。
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正常人听到同类的惨叫声都会心生怜悯,我也不例外。可我除了为他们默默祈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救人之前,最好衡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
千万不要一时脑热做出冲动的决定,到时候没有救到人,反而给后面的救援者增加额外的负担。
胡思乱想着,疲意渐渐席卷全身,我不敢睡得太死,所以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提醒。
黑暗是危机的生发处,但同时也是最好的避难所。
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一夜总算平安度过去了。
天亮之后,我们从10米高的树上谨慎地滑下来,落地的瞬间终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在树上吊了一夜,四个人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
幸好在逃离大巴车之前,阿凯在慌乱中抓走了好心人分享给我们的食物,不然我们现在肯定饿得连路都走不了。
食物有限,我们没敢多吃。
三个人分着半块面包,就着路边一汪还算清澈的洼地里的水,把面包咽下肚子。
若是在平时,这种生水我们根本不屑一顾,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最不济就是拉个肚子,那也比没了小命强。
将就着洗把脸,我们顺着昨晚听见铃铛声的方向走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奇怪,草地上沾了那么多血,应该是有人身亡了,怎么没有看见尸体?”
没想到李超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