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座椅上心绪不宁,神情颓然的大汗,军师沉思片刻,反而镇定下来。
“可汗,依我看这未免就是一场坏事!”
此话一出,可汗心头微微一动,狐疑的问道。
“何出此言?”
军师手捋胡须分析道。
“如今金帐王庭虽是老弱病残,但兵马仍有八千之多,仍这支唐军再骁勇,一时半会也定然不敢贸然去攻打。”
“更何况,草原上尚有两万骑兵在,距离阴山山麓地带不远,而这一带更易于伏击,想必唐将定然明白这个道理,或许只不过是恰巧躲藏于此,休整罢了。”
“皇子带兵截杀唐骑,与闻讯而至的两万草原骑兵恰好能形成合围之势,说不准反而能将这支唐军小队逼上绝路。”
一时间念及自己孩子安危,第一次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乱了心神。
此时听完军师的分析,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觉间方才那阵急躁不安减少不少。
良久。
颉利可汗权衡了利弊,道。
“既然后方的这支唐兵依然摸清,不论如何,这前线战事不能再拖了!”
“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明日攻城!”
……
半个时辰后的李孝恭主将营帐中。
愁眉紧锁的李孝恭盯着眼前的地图瞅了又瞅,看了又看。
“大将军!出事了!”
话音刚落,副将一路小跑进了军帐。
李孝恭“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追问道。
“何事?”
“突厥人,整顿军备,好像是要开战!”
李孝恭惊疑不定,匆匆走出帐外去了?望台,向着突厥营地望去。
只见此时突厥营地之中,突厥士卒忙忙碌碌的修整攻城器械,去检查马匹。
李孝恭心中一紧,喃喃说道。
“颉利可汗终是按捺不住,要开战了吗?”
苏定方父子,闻讯而来,匆匆走到李孝恭身旁,道。
“看这架势,是真要攻城了。难道草原上的事情处理好了?”
苏庆杰摩拳擦掌,眼中燃起一丝炙热,夹杂着些许兴奋,道。
“草原上的事我管不着,不过看来这只老狐狸终是等不了了。”
略微活动活动了下筋骨,苏庆杰道。
“休息了这么多日,我早就手痒痒了,开战正好,拿这些突厥人的血来祭祭我的刀!”
与苏庆杰热血沸腾恰好相反,李孝恭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就目前情况而言,双方势均力敌,谁胜谁负,一切都是未知。
李孝恭眉头紧皱,叹道。
“能否保住大唐江山就在这一战了。”
金帐王庭。
三员老将跪在金帐中,深深的将头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坐在刻有狼头图腾的尊贵座椅上,中年妇人目光从老将身上一一滑过。
八千突厥士卒征讨两千唐兵,如今老将们尽数回营,唯独不见自己儿子的身影和那位曾经支持自己儿子的主将。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中年妇人急切问道。
“这才出去不到一日,你们便匆匆赶回,可是军中出了状况?”
“我儿呢?如今在军中可好?”
听闻提及大皇子的事情,跪在地上的老将们身子不由得一抖,面面相觑一眼,不知如何将皇子被掳走的消息告诉这位母亲。
见众人缄默不言,中年妇人心中那股不安更甚,“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柳眉蹙起,皇室的威压不自觉间散发出来,厉声道。
“快说!”
皇后震怒,跪着的三员老将连连磕头,结巴的回应道。
“老臣罪该万死,没能……拦住皇子。”
“皇子……皇子他……不听劝阻,追杀唐兵,反被……反被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