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忽然又冷冷清清了。

她正发着呆，恰好江绯玉经过，敲了敲她的桌面，柳轻云伸出手拉住了她，亮晶晶的眼睛眨呀眨，忽而一笑，“绯玉，说起来，我刚刚还有事情没和你说呢。”

江绯玉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格外信任呢。”然后低头看了她一眼，光不及她眼底，看不出情绪来，只是听她轻笑一声，调侃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柳轻云也觉得纳闷，撑着下巴想了想，正儿八经地下了结论，“这大概就一见如故。”

而且江绯玉还在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手里救了她。

江绯玉忧愁，忽然有了养孩子的担忧，“你都还没见过我长什么模样，就这么亲近，下次要是有人带着个同样的面具在你面前，是不是会也被拐走？”

“……我只是看起来不聪明，但是又不是真的没脑子。”

江绯玉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力道不轻不重，“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情报嘛，下次找个秘密的地方再说吧。”

柳轻云乖乖点头，道了声好。

她看起来太乖了，江绯玉又忍不住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还有什么事吗？如果关于这座城市的事的话，有时间再约哦，今天晚了，又该到休息的时间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当时双无和尚为什么生气呢，昨天就好奇了，我憋了好久，心里可难受了。他啪一下，就把小二甩到了天边去了，真可怕一人，看起来脾气好像不太好，虽然他是个好人啦？但是，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绯玉。”

“小姑娘年纪轻轻好奇心就这么重。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江绯玉看着窗外的零零散散收摊的手艺人，颇有一番趣味，单手支着下巴，娓娓道来，“和尚当时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那碗汤里加了憾生草，憾生草是在活人上种植的，依附人的血液而生，听说用这种草做出来的食物味道极香。他是道士时倒是无所谓那口食物，但是那天他是和尚。”

说到这，江绯玉幸灾乐祸，兼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笑，“你也知道，和尚嘛，最会装模作样了，这也忌口那也忌口，又见不得这种东西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就动了手了。旁边的人原本是在劝，只是口头上的劝架一般都是白费口舌，也没有一个真正要动手阻止的。现在那个小二现在估计在天云城外某个地方玩荒野求生呢。”

“当然那种东西，吃了确实有损功德。”

“从活人身上种出来的植物，这样人不会疼吗？”柳轻云怔怔问。

“这世道，弱者向来身不由己。”江绯玉唇角微翘，看着高台上的人意味深长，“不管是人还是妖。”

柳轻云缓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她那天可能也吃这玩意，顿时心里有点恶心，脸色变幻莫测好不精彩，她憋了很久，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我有点想吐。”

江绯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的神色，看到她在那里痛苦干呕，才不紧不慢地道出了事实，“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自从那碗憾生草摔了之后，就没有再上了。不过之后有没有人再偷偷下去端就不一定了。”

发觉自己被耍了，柳轻云气鼓鼓瞪了她一眼。

江绯玉把扇子一开，遮住了下半脸，浅色瞳孔在烛火里流光溢彩，她唇角微翘，“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了，我猜你刚刚一定没认真听白及安说话，他请求大家贴身保护他的安全，让我们每晚组队进白府里逛一圈，好好看顾他的女儿。”

柳轻云眼睛亮了一下，兴冲冲道，“这看起来是好事，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

“你对白府了解多少，里面藏有多少古怪还不知道呢，就开心起来了。没点实力，进去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江绯玉敲了敲她的脑袋，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是一会，她又翘着唇说道，“不过，其实你可以跟着债主一起走，他对自己的钱一向看重，何况是欠了他钱的人，为了长远打算，他会保护你的。虽然他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拿捏妖魔鬼怪倒是很有一套。”

“你是否还记得，其实我也是妖魔鬼怪。”柳轻云默默补充道。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负债人呢，属实也是完全把你拿捏住了。”

“这么说也没错……”

风呼呼吹，将白日的燥热吹散了，江绯玉舒服地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这个时间，普通人都该睡觉了，你瞧，外面街道都已经空无一人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柳轻云刷拉住她，试图和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