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嬷嬷笑着说,“我们以后叫他锅炉工算啦。”
“别,那种古董一看就开不起玩笑。”排长摆手。
这时,老蜗和一灿回来了,边进门边谈笑风生,张扬响亮,嬷嬷笑着招呼:“回来啦。”
“是啊,打球打得好爽。”老蜗抹了把汗。
“你们跟大卫一起去打篮球啦?”
“不是,桌球。”老蜗搭着一灿的肩,“赢钱啦。”
“玩赌钱的?一局多少?”烂操感兴趣地问。
“有兴趣下次一起啊。”老蜗说。旁边的一灿拿出烟来抽,厌恶抽烟的我不禁皱眉,一灿看见了,冲我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随口问:“听锅(听歌)?”
“嗯啊。”我点头,这人的普通话真难懂。
“戒几八错(戒指不错)。”一灿又说。
我摸摸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路边摊买的。”
一灿点点头,又跟老蜗厮守去了。
我看看时间,该吃午饭了,本想呼朋引伴的,想想还是算了。
那时是大一。军训刚结束,开始上课不到一星期。415的十个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彼此的关系却只能说是认识。也许只有人见人爱的容嬷嬷敢自豪地宣称跟每个人都成为朋友了,其他人嘛……
八达试图通过“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来建立友谊,不幸失败;锅炉除了烧水外,有空就跑自习室,学霸形象让人望而却步;老排除了会对金氏表现出一点脾气,整体还算慈祥,但我们暂时对忘年交没兴趣,而好装逼不求甚解的金氏同样不讨喜;狼牙棒拟人的烂操虽然长得不亲切,但经常会抖出岛国动作片之类包袱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人对他又爱又恨;大卫除了身高暂时没有其他存在感,只好通过篮球麻醉自己;青梅竹马的老蜗和一灿形影不离,一身若有似无的江湖气让大家总不禁要保持距离,只有交际花嬷嬷与八旬老翁排长敢于搭讪……
至于我,那段时间正处于低气压中,觉得青春托付给这个又小又破的学校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粪坑里,引以为傲的人来疯性格都受到了封印。
这样的我,最终选择孤身前往食堂,忧郁悲壮。
以难吃著称的食堂,在刚开学的几天总是异常火爆,许多没见过世面的人把在这吃饭当成一种浪漫。忽然我看到了锅炉工,那朴实刚健的造型与看破红尘的表情相得益彰。他也看到我了,点点头:“吃饭?”
“嗯,挤不进去。”我说。
“等等吧。”锅炉工平静地说。
我可没有那种耐心,低头看看戒指,圆弧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紫色,我便将它对准自己。
然后就有个厨师模样的人挥着菜刀冲出来了:“排队!叫你们排队是听不懂喔?!不排队谁也别吃!”
人墙迅速崩塌,饿鬼们你推我挤一阵终于恢复了秩序。在这个过程中,我巧夺天工地排在了第一位。
接待我的是阿玲,当然那时我们不认识。我回头寻找锅炉工,没找着,就跟阿玲打了两人份的饭菜。
我端着一大盘食物和两碗饭,在队尾找到了锅炉:“走吧,我打了你的份了。”
锅炉露出意外的表情:“喔……多少钱?”
“算了,下次你请我吧,你去打两碗汤。”
这是我第一次和舍友单独吃饭,完全是心血来潮的。但话说回来,如果打算在这个宿舍里交朋友,安静低调的锅炉的确会是我的首选。
锅炉吃了两口,惊奇道:“你运气真好。我上次点醉排骨,给我的几乎全是土豆和骨头,你这份全是肉。西红柿炒蛋也是蛋比较多,青椒鱿鱼也是……”
“大概是排第一个的原因吧。”我说。
然后我们一语不发,各吃各的。唉,我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气氛,就随口说:“你经常去自习室啊。”
“嗯,很多要读。”锅炉工拍拍放在桌上的课本。
“刚开学就这么勤奋,你成绩很好吧?”
“考到这种学校,能好到哪里去?”锅炉工自嘲,“我就想靠专升本或自考拿到好点的学历。”
“我是只能考到这里。你是发挥失常了吧?”
“失常吗……”锅炉苦笑,“我觉得准备得很充分了,模拟考成绩也不错,谁知道……我们班的尖子这次都考砸了。只有一个女生稳定发挥。”
“哦,她考去了哪里?”
“f大。”锅炉工说出我们城市最好的大学,“跟清华北大没得比,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