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点恢复以前的模样,不平静,但安宁。
事情不多,慢慢前行。
学校草坪,是她去最多的地方。阳光正好,美人伴书香,微风轻巡。身边有一两同学,在她不远处坐着。
有人打招呼她会扬着好看的唇角,应答的声音暖暖得瞬间点亮了别人黯淡的心房。
若有人和她聊天,她也会笑着回答。
若有人邀请她游戏,她也会同意参加。
若有人问她借书看消磨时光,她也会给。
书轻轻一交同学的手上,转身便开始压腿伸腰劈腿,一套动作下来,都知道她准备跑步。
她心情好时,会绕着橡胶跑道多跑几圈。
不急不缓,跑步姿势标准,头发一挑一挑遮盖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渐渐的呼吸有点乱,直到被同学叫停,气喘吁吁,用手抹去额角的汗滴,回去上课。
她最近被老何拉着去他教务处,一待就是很久,占据完她全部的业余时间。再没有时间去躲清闲。
她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人,何阔和钱溪老神在在一左一右坐在她面前。
“我不会治病。”
心理学是一门很玄学哲理的功课,课本知识可以牢记,但是大道理一堆,未必能触及病人的内心防线,让其交心。
万思敏,她的小学音乐老师,深受抑郁症困扰,走了很多年都没有走出来。远离家乡,在小乡镇教学,生活平淡物质简单,痛苦也因此减轻不少。
她从未遇见氛围这么好的一个班,甚至同事都因为她变得异常温柔。疼惜她,害怕她生病,还自学心理学。她觉得好笑,开始观察起这个唱歌从来不在调上,得不及格也不哭的小女孩。
这一关注,所有事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开始感到愉悦,接着和其他老师八卦,她直接告诉杨老师,纪深没有生病,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说话,对很多事情兴趣不大。
一日清晨,天蒙蒙亮,她习惯性早到。
早跑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好几年,刚准备迈步,眼尖发现她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下。她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的。
纪深对老师有着天生的敬畏感,她走向万思敏。
她能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孤寂感,单薄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纪深学着老师拥抱她的模样,去拥抱她。
这个冬日的清晨很冷,她却带着热腾腾的怀抱走向她。
万思敏仍然记得那天的情景,一失眠良久的她熬了一夜,一时兴起去看看这丫头的晨跑,没想到她给了那么大的惊喜。
她看似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却笨拙得用她知道的方法去做。
她应该像她表现出来的没有心才对,可她偏偏敏感如斯,能感受他人的情绪。
万思敏问:“那天你为什么过来抱我。”
纪深想了一下,“感觉你的心要碎掉了,杨老师说拥抱会使人快乐。”
万思敏重复她的话“心要碎掉了?”
纪深手中拿着万思敏给的心理故事书,看了许久。
明白了,万老师生病了。
纪深将她的小手放在万思敏的胸口上,“它现在跳的很好,老师,要快乐。”
那一天是纪深对她说话最多的一天,往后就只剩下单字。
万思敏被纪深治愈了,短短几句话,一个动作,就把她带出了深渊。
万思敏说“她每夜噩梦,她的抑郁症很严重,她随时都会负气离开,她觉得活着没意思,她认为自己是废物。”
小学毕业那天,万思敏也哭的很惨,年近29,哭的像个小朋友。桃花坞很美好,现实不允许她一直赖在那里。学校拆迁,她也终于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纪深给万思敏写了一封短信。
“噩梦从不会消失,但我们可以战胜恶魔,让他不敢出现。老师,你可以的。”
纪深明白这条路没有那么好走,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愈合不了,并不是她每一次都能误打误撞。救赎他人是一件很高尚的称呼,但她不是神,完成不了那么艰巨的任务。
万思敏煎熬了数十年,才敢走出来,
那么她们呢?
深受其害,伤痕崭新,内心密闭,岂是一个陌生女孩就可以治愈的。
钱溪很认真得看着她的小脸蛋,白皙透亮的,让人莫名觉得可爱。
他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到。”
此话虽说有点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