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本就贵气十足,偏他狭长的双眼,笑起来又喜欢眯着。过分妖冶出众的长相,似乎成了水溶的一份伪装。世人说到他时,除了一句貌比潘安外,就是好男色,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
将世人对水溶的评价过滤一遍,陈恒却丝毫不敢小瞧对方。人跟人的印象就是这般奇怪,也不知跟水溶太过热情有没有关系。
沉默的气氛,最终还是被主人家打破。负手闲步的水溶,终于出声道:“持行怕是不知,其实我很欣赏你。”
陈恒又不是什么梨园卖笑的戏子,对此话倒不会胡思乱想。只是装傻道:“不知下官做过什么事,能得王爷的另眼相看。”
水溶的聊兴似乎很浓,只侧头看了旁人一眼,又转向眼前无边的夜色,朗声道:“说起来你可不要多心。”水溶轻笑一声,信心十足道,“扬州、沈州、松江,秋浦也好,秀南也罢。持行做过的事情,本王都有叫人打听记下。不管何时拿出来细想,都觉得惊奇。有时候我都会想,持行这脑子是如何长得,竟有这么多生财之术。”
“大概是小时候穷怕了。”陈恒开了个玩笑,他的目光也落在眼前的黑暗处。依稀间,能瞧见士卒的营帐里,有人翻身打呼噜的声响。
“持行啊,你不坦诚。”水溶没把陈恒的话当真,可他还是笑道,“不过持行却是害的我好苦。”
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陈恒不禁纳闷,奇怪道:“王爷何出此言。”
“陛下若不是得了你的助力,不会这般逼迫我们。”水溶浅声失笑,自顾自摇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海事司之后,上我这求情的人,也算是……”水溶想了片刻,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竭力回忆当时的盛况,“也算是门庭若市吧。”
老北静王走后,王府上也是少有这样的热闹。
陈恒一时不好作答,这种走后门提篮子的事情,他能怎么回答?这水溶好好的,跟自己说这个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