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贾政倒是给他俩安排了个客房,以供半夜歇息。
陈恒一想也是,政治上哪能只讲情面,最多是在刑期上稍作延后。
入夜后,再上门的宾客已经不多。多是路途遥远之人,千辛万苦赶来见贾母最后一面。
王夫人赶紧道:“使不得,使不得。如今当以母亲丧礼为重,此事不如等丧礼办好,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谈。”
单说了明日上门的礼仪讲究,林家没有在世的长辈,贾家老国公又走得早。
贾母这场葬礼,是林珏和黛玉参加的第一个长辈白事。
他们陪着贾琏稍作闲聊。突然听到后宅传来争吵声,几人担心情况,忙赶去一看。
林珏没了往日的飞扬跳脱,只老老实实站在黛玉身边,替其抱着晟儿。陈恒拉着夫人在堂内稍坐,没多久就看到林如海和贾敏急匆匆回来。
“你……你……”发妻受辱,贾政抬手值着贾赦,不住哆嗦道。
这里头的差别,若是不明白的人,绝不会当成一回事。可只要能看懂的人,都少不了生气。
在林家休息一夜,隔日一家老少换好衣裳,就往贾家寻去。晟儿不必去,自有府中的老婶妥当照料。
巳时一到,念诵经文的法师就带着弟子出来,领着府中亲属开始做法事。
贾赦、贾政作为儿子,自然脱不开身。接待宾客的事情,只能拜托给林如海和陈恒以及家中管事。
翁婿二人心念相通,林如海给了陈恒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告退至堂外。陈恒知道王子腾此来,必然是为自家的事情找林如海说情。
可贾赦偏偏拿鸳鸯做文章,就是打定主意要胡搅蛮缠。贾政也被他拿住短处,亡母丧期,若是闹出争夺家产丑闻,那是让整个京师高门看笑话。
林如海自知理亏,更不敢多言。当年他一心扑在公务上,想替家中娘俩奔个前程出来。在黛玉和林珏尚是牙牙学语时,他给到的关怀确实不够。
…………
该忙的事情,荣国府的下人都能料理。陈恒在此处露了几面,就受不了宾客有意无意的套近乎。索性找了个由头,往僻静处一躲,先得个片刻清静。
扬州亲友见过陈晟的模样,都说他的眉眼像极了黛玉。贾敏一见这瓷娃娃般的外孙,哪里顾得上教训黛玉。
“不必不必。”陈恒哪里好意思麻烦贾家人。
好不容易打发走攀谈的宾客,陈恒跟着林如海入灵堂时,黛玉已经抱着林珏哭作一团。
少年人,火气旺。林珏初发现此事时,对贾家的表哥等人,自然少不了怨言。
看到夫人这般伤心模样,陈恒也不好劝住。只好压住担心,赶紧上去给贾母磕头行礼。
一把接过孩子,又对林如海埋怨道:“多少年了,连抱孩子都学不会。”
等到林如海抱着晟儿,走到贾敏的面前。这位御史夫人,才把注意力放在外孙身上。
王子腾跟贾家的关系,就是果实和树根的联系。贾母一到,贾家这艘大船眼看要倾覆。
贾蓉他爹是贾珍,贾珍是贾琏、宝玉的大堂哥。贾蓉比黛玉小了一辈,哪怕年龄比陈恒大,也得老老实实叫一声姨父。
以王熙凤为首的晚辈,拉着三春挤在一处,正将宝玉挡在身前。只剩下贾赦的妻子邢夫人和贾珍的妻子尤氏,在此地束手无策。
万幸有这小子在,一会要着娘亲抱,一会又对外祖母伸手,渐渐的倒让娘俩忘记抱头痛哭。
他冲女婿使使眼色,两人一并出了门堂屋,默契的来到书房。眼下没了外人,林如海倒是能跟陈恒多说些贾家的事情。
可贾敏一看到林珏怀中的陈晟,就触发当年自己携儿女下扬州的旧事。
好在晟儿没白折腾黛玉,从诞生开始身子就壮的很。自打上了船,更是从未带他出海吹风。小家伙躺在母亲怀里,倒是吃吃喝喝睡得香甜。
等到林如海说完,贾敏又道:“晟儿还小,就不必带过去了。玉儿,你也少去些……
除非王子腾马上上书辞退官职,必然陛下绝不会放过此人。可一想王子腾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如今的高处。
逢年过节时,陈家可没有收到过贾家一份节礼。倒是姐姐黛玉每每准备节礼时,没少了贾家这头。
林如海的判断更加悲观,以贾家惹出的事情看,最迟年底,陛下可能就会动手。
贾敏倍感震惊的看一眼黛玉,又实在不好继续训斥。只好对着她的好姑爷道:“一会收拾你们俩个。”
连同陈恒在内的众人转眼一看,就见薛姨妈不知为何瘫在软榻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