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年慢悠悠收回拐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齐瑞丰,“三哥,本事见长啊,敢动我的人?怎么?觉得我瘸了,好欺负了?”
炎热的夏天,齐瑞丰平白打了个寒颤。
差点忘了,老四这个煞星,打起架来不要命,自己从小就没从他那儿占到过什么便宜。
要真把人惹恼了,就算瘸了,他也会爬着报复回来。
只好灰溜溜地爬起来,拽着张招娣回屋去了。
许书慧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惊奇地围着齐瑞年绕了一圈,“你刚才用拐打人,腿没事吗?”
她了解到,齐瑞年的腿之所以会瘸,是因为当时执行任务时发生了严重摔伤,再加上任务点过于偏远,治疗不及时,导致双侧股骨头坏死。
虽说手术之后腿部仍有知觉,但稍一用力,髋关节、膝关节等部位就会疼痛难忍。
但他刚才教训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哪里疼的样子。
难道是灵泉开始发挥作用了?
听了许书慧的话,齐瑞年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腿。
“真的假的?我刚才只用一支拐就站住了?!”
他忍住激动,小心翼翼地放开右手的拐杖。
双腿仍然有痛觉,但相比以前针扎似的刺痛,现在已经微弱到和蚂蚁啃咬的感觉差不多了。
许书慧捡起拐杖,在他一臂之外伸着手,随时准备好上前接住他,“你别逞强,需要拐杖就赶紧吱声!”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突然紧紧扣住她的后腰,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拥入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
嗅着鼻间淡淡的药香,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腿好了?突然这么激动?
“许书慧,你真是我的福星!”
齐瑞年埋头在她肩窝,偷偷蹭掉眼角的几滴泪水。
在军区医院做完手术后,医生委婉地告诉他,目前的医疗条件,只能治疗到这种程度。
还劝他不要放弃希望,只要坚持敷药,坚持锻炼,说不定哪天腿就自己好了。
他当时还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脚踏实地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足足三个月的忍耐与痛苦,没有换来一丝希望。
而在许书慧嫁进来的第三天,他的腿就好转了。
她不是福星是什么!
“齐瑞年,你先把拐杖拄好,别把腿累着了!等你腿好了,想抱多久就让你抱多久,行了吧?”许书慧说着,扯开腰间的手,把拐杖塞进去。
“谁……谁稀得抱你啊!”齐瑞年架好拐杖,粗声粗气辩解道,“我那是太高兴了!”
“别说你了,就算刚才我面前站的是村东头的李大爷,我也一样抱!”
许书慧噗嗤一笑,“原来你喜欢的这种类型的啊!”
男人,你就嘴硬吧。
“我记下了,等你腿好了,就把李大爷也请过来,让你抱个够!”
说完扭头就往房间跑,一路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许书慧,你敢取笑我!”齐瑞年恼羞成怒,架着拐杖追了上去。
隔壁屋的张招娣听着两人打闹的声音,更加心烦意乱了。
气得把雪花膏扔到梳妆台上,“大晚上不睡觉,吵什么吵,烦死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齐瑞丰来哄,扭头一看,他正坐在床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巴掌拍到梳妆台上,“齐瑞丰,今天要不是你嘴贱,没事儿提什么大中华,老头子也不会坚持要分家!”
“要真分家了,就指望你那点儿工分,咱们一家三口不饿死才怪!我嫁给你是来享福的,不是受罪的!”
齐瑞丰已经被骂了一晚上,心里本来就烦得不行。好不容易消停了,媳妇儿又开始嫌这嫌那。
心里的火再也憋不住了,“张招娣,你这时候怪我了?你咋不想想,要不是你总招惹老四媳妇儿,她能给咱下套,撺掇爸妈分家吗?”
“我齐瑞丰就这点能耐,咱俩结婚这么多年,你难道是第一次知道吗?你要嫌我赚的工分少,养活不了你们娘俩,那你就带着志勇找别的男人去!”
睡在床里侧的齐志勇被父母的吵架声吓得嗷嗷大哭。
张招娣忍住心里的委屈,上前抱起孩子轻轻摇晃,“乖乖,不哭了,爸爸妈妈都在这儿,没人不要你……”
齐瑞丰握了握齐志勇软软的小手,意识到自己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