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过几日你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便带你回允府看看。”

川憬之温声哄着，音调柔到了骨子里，可允姚却突然放开了他。

有爹娘的地方才是家，可我现在还有家吗？

允姚低着头，不敢去看川憬之，手渐渐的捏紧了衣角，妖灵苏醒与她融合的那晚，川憬之对她做的事情她还有些许印象。

“怎么了？”川憬之看允姚有些异常，正想触碰她的肩膀，她却微微挪步，躲开了，让川憬之的手落了空。

“阿憬，那天晚上....”允姚有些难以说出口，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眼泪在不停的掉，“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仅没杀我，还对我做那样的事，我坦然的接受我是妖的事实，但这并不代表我允姚低廉，能受你侮辱。

“你这么做，与其说是救我，但其实比杀了我还难受。”

就让我死了，直接跟爹娘团聚多好。

川憬之一愣，瞳孔都震了几分，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

“罢了，我不想追究。”允姚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多了一丝漠然，“阿憬，你喜欢我吗？”

夜里的冷风吹着主院中的两人，带动着主院四周的绿植都在沙沙作响，川憬之只觉着自己的耳朵鸣了，衣袖里的指尖微颤，他有些不敢听允姚接下来的话。

这是允姚第一次用这么疏远淡漠的神情看着川憬之，让川憬之的心里好生刺痛。

见川憬之只是看着她不回答，允姚轻笑了一声。

“也是，我现在是妖了，人妖殊途，免不了日后你我会有厮杀之际。你救过我，救过我爹娘，我也已经用身子还你了，所以不要说什么我对有你的救命之恩，我们现在就当两清了，好吗？”

这样以后，你杀我，心里就应该没任何顾虑了吧。

川憬之听到“两清”二字，不知怎的就红了眼角，心里难受到极致，他知道，允姚这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了。

允姚也很难受，但她强忍着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些，但是眼中的泪水还是会不停的往下掉，川憬之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但允姚微微撇头，终究还是避开了，转身离去。

“是，我是心悦于你，那姚姚....你呢？”

可曾心悦过我？

川憬之不舍的看着允姚娇小背影，他害怕，但又期待着允姚的回答。

允姚脚步一顿，沉默了半秒，最后闭上眼决绝道：“未曾心悦过。”

她又是一顿：“我....”

“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是哥哥。”

说完，允姚走了，也带走自己所有的情感，在川憬之看不到的地方，允姚哭花了脸，心里的疼痛不比川憬之少。

可他看着允姚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未曾心悦过

好一句未曾心悦过。

川憬之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形踉跄了些许，脸上带着落魄的苦笑，泛红的眼眶终究还是没忍下泪。

“原来你惦念我的那六年，都是假的....”

是我妄想了。

无妨，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守着你，就足够了。

...

已是过了一月半，凛都的瘟疫好转，都内百姓都康复了不少，川时引在其中也帮了不少忙，无偿出资给川憬之。

别的不说，现在川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当初川时引听见自己哥哥拮据，没钱买药草了，便巴巴的赶来送药草送钱来了，解了川憬之的燃眉之急。

但川时引和苏子苓他们一行人都看的出来，川憬之并没有因此多高兴，他最近总是躲着允姚，到后面连太师府都没回过了，允姚也是，一直呆在太师府，从来不过问川憬之近况，川时引记得允姚之前可是很粘川憬之的。

又是一夜，三人在川府的屋瓦上饮酒相谈，川时引很随意的躺在瓦上翘着腿，望着天上的月亮，看起来惬意又潇洒，苏子苓还算端正，反观川憬之就慵懒了许多，三人里，他喝的最多，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绯红，眼神都迷离了些许。

“憬之君，还是少喝点吧，你醉了。”苏子苓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

川憬之没理，则是继续喝着，他以前从不沾酒，可自从跟允姚在太师府后的那晚，每到夜里休息时，便会喝上几盅，似乎是想麻痹自己，解解千愁。

“哥，你和允姑娘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吵架了？”川时引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