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
张无忌离得近俯身就去扶他,却再次被谢莫离抽出手。他抿着唇竟是莞尔,一笑间温润而又柔和,不见半分来时的煞气。他启唇,便连嘶哑的声音都带着难言的轻柔,“义父,我这皮囊,满打满算也活不了几天。你要出家,我不拦你,只是在此之前陪我回去一趟,可行?”
除却生死无大事,那有关于生与死的大师,可值得你回头再陪我两日?谢莫离摇晃着站起来,垂着眼眸,他想求什么想要什么,在一颗心烧成灰烬的时候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他只是想,若是可以回去看上一眼,这样他死也算......落叶归根。
他此言一出大殿上空闻方丈立刻要走过来为他把脉。只是比他更快一步的......是谢逊。张无忌立刻站到谢莫离的身边口中道:“这不可能,我昨日为你把脉时......”
谢莫离任由谢逊掐着自己的脉搏,含着轻柔的笑意,“昨日啊,有我着伤在,便是脉搏无力也不奇怪。这样的事,我何必骗你。”
他低笑一声,从望了眼把脉后松了手的谢逊,“信或不信,都由你。无忌,送我回一趟冰火岛吧。我想那里的海浪了。”
最终,谢逊还是坐上了回冰火岛的船只。张无忌、赵敏、谢逊还有谢莫离一行死四人。
谢莫离肩膀上的伤久久没有愈合,孱弱的身体在一路上几乎都是昏迷着过来的。上了船后他更是像一盏燃尽了灯油的灯,点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只待等到期盼已久的风,便可燃烧殆尽。
张无忌一日三次的诊脉,赵敏就帮着熬药,谢逊陪在谢莫离的身边或是听着他昏睡的呼吸或是等他醒来后,依旧相顾两无言。谢莫离不说话,谢逊也无话可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扶着谢莫离起身再扶着他躺下。
每一日,都是无声的煎熬。
对谢莫离是,对张无忌与谢逊同样也是。一个煎熬着病痛,两个煎熬着“眼睁睁”这三个字。谢逊是个瞎子,但是他知道,谢莫离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一旦到了冰火岛谢莫离就真的留不住了。
懊悔、自责,愧疚为什么自己没有再多问一声,为什么没有及早的发现谢莫离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伤了他如许多次。
那一日谢莫离昏昏沉沉的睡着,谢逊沉默的坐在他的身边,伸出手细细的抚摸过屠龙刀留下的伤疤。他问无声的出现在身后的人,“莫离他,真的没法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