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陆霜的事就吓着了叶珍一次,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她腹中孩子等不到临产便要出来。
叶珍浑身冰冷,一颗心猛跳着,强烈的情绪令她气血压顶,可她却逐渐冷静下来。
遥哥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的这么重?此前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银环去内室抱来一件莲青色绣竹纹镶毛领披风。
孙嬷嬷知道拦不住叶珍回叶家,却也担心她的身子情况,只能道:“世子今日在府里,不如差人通知他一声。”
有陆行云陪着,总比叶珍一个人回叶家的强。
“派个脚快的小厮去。”叶珍白着脸道。
孙嬷嬷就转身出去叫人。
银环将披风给叶珍穿上,又想转身去抱手炉时,叶珍已经抬脚朝外走了。
外面虽没下雪,可迎面吹来的寒风却让叶珍浑身出的冷汗一点点凝固。
她裹紧了披风,步下台阶。
银环紧走几步跟上来,扶着叶珍的手:“您仔细脚下。”
“母亲那边,也派人去说一声。”叶珍哑声说道,她的声音都在抖。
银环说:“奴婢同玉环交代过了。”
大过年的,叶珍身为儿媳却要回娘家,这是多不合规矩的事。
可人命关天,叶珍不得不回去。
孙嬷嬷与银环一道陪着叶珍去了二门处,马车还没来,三人只得站在寒风中。
孙嬷嬷与银环不断对视,而后又看向叶珍。
她们都以为叶珍定是激动担忧地失了理智,可她却反而很清醒。
她脸色煞白,沉着眉,无半点方寸大乱的模样。
等了一刻钟左右,陆行云与马车几乎是前后脚到。
他走到跟前,瞧见叶珍的脸色,便皱眉问:“小厮说是叶家出了事?”
叶家若出什么大事,按理说会先报到前院。
“我弟弟……”叶珍一开口,语气已经有些哽咽,她咽了口口水,强行压下,“父亲身边的人来递话,说遥哥儿重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在今日传话回来。”
她眼底爬满血丝,有泪水涌动,却又被悲痛与担忧压制住。
陆行云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沉着脸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从银环手中接过叶珍,扶着她上马车。
丫鬟里只让银环跟着去了,她随车夫一道坐在外面。
回叶家的这段路今日似乎格外的长。
叶珍几次都撩开窗帘看,离叶家越近她内心的不安就越明显。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叶家门口。
叶珍下了马车来不及缓口气,就抬脚进了叶家。
她走的快,有几次要不是陆行云扶着她,她只怕连自己滑倒都顾不上。
一路进到后院,已经有婆子在此等候,瞧见跟着叶珍一道回来的陆行云,她先是诧异,而后赶忙行礼。
叶珍顾不上询问详情,直接去了薛姨娘的院子。
此时院中站满了婆子丫鬟。
还没进屋,叶珍就听见屋里传来薛姨娘压抑的哭声,还有叶世忠长吁短叹的声音。
叶珍心底顿时一沉,跨门槛时都险些被绊倒。
陆行云几乎是提着她跨了进去。
待进了屋,才看见屋里不止有叶世忠与薛姨娘,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叶老太太竟然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