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明珏都病恹恹的,她也不敢将此事告诉旁人,只让夏荷将这几日憋在屋子里做的小衣小帽分送两位嫂嫂处。
自己一时冲动动手打了人,该怎么办呢?明珏在屋里走来走去,正思考的心烦意乱之际瞥见了案桌上的茶盏,做盏茶静静心吧。
用滚水烹过的天青色旧窑茶盅里放上茶粉,再注入少许泉水,用茶筅触底调膏待至溶胶后二次注水,环注盏畔后明珏深深吸了口气,重点在此,将底部的茶膏搅散后渐加击拂,然后就是重复加水和搅动,待茶汤出现稳定尔持久的泡沫后,将茶盏置于茶托之上便完成了。
这便费去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明珏捧着茶盏,细细品味犒劳自己的辛苦,却无可避免想起那张脸,茶也喝不下去了。
“姑娘,你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夏荷端上来新鲜的葡萄,顺着明珏盯着的方向看过去,“还老爱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有吗?”明珏转了回来,“最近孟候夫人没来吗?”
“没有罢,大抵是忙着孟二姑娘的及笄礼去了,难不成您是在因为送孟二姑娘什么而苦恼吗?”
明珏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哪是为着孟小二烦恼啊,都是因那个浪荡子,怪不得能与江四郎玩到一处去。
三日后,吴氏带着明珏参加孟景喧的及芨礼,明珏很义气地打了一对紫金凤钗,自己那点月钱全在这上面了,孟景喧大方的表示,待明珏及笄时,自己定奉上大礼一份。
明珏暗自苦笑,明年你就该成亲了,哪还能顾及上我。
孟景喧看着某人坐立不安且左顾右盼的模样,以为她无聊,开了个话头,“也不知为何,哥哥上回红着下颔回来,肿了好些天呢。”
明珏怀疑她在拿话点自己呢,话说有这么夸张吗,自己力气能有这么大,不过得知小侯爷不在,自己不免松了口气,“兴许又和哪家小爷闹了吧。”
“瞧着不像,他可不会吃这种亏。”这话倒也没错,孟家小侯爷虽文化差点,武斗倒是没输过,听闻以前和江四郎狠狠打了一场,这不打不相识,两人反倒成了铁兄弟。
“那他心情怎么样,比如…发火?”
“也没有特别之处吧,不声不响的就回去了。”孟景喧努力的回想着,又话锋一转,“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莫非?”
面对当事人亲妹,明珏深知此事不宜再提,捏起一枚荔枝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给你剥荔枝吃吧。”
结果当天晚上孟景喧因为吃了太多荔枝而上火,长了好些小泡在嘴里,明珏得到消息也愣了愣,看着几个红肿的手指甲壳,孟家是和自己犯冲吗?
春末,林氏也进入了待产期,肚子滚圆,明珏便不太敢去瞧她了,怕自己整天在外面玩耍,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没反应过来,病气倒是过去了。
母亲就是因为孕期生病,落了病根儿才早早离世,自己也是孱弱,却硬要去支教,也不知道收到自己死讯的父亲是否会难过,好在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庭,明珏也稍微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