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祖制,万代景从,别问察朱想不想。想如何,不想又如何?只要有人敢提出来,就得被一些神官给喷死。过往也不是没有给落败少主求情的,结果就是天主不答,而后靖天典来上门讨凉茶喝。
虞藏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知道。今夜,他只去想他该不该说,而不考虑,能不能说。不能,难道就不说了吗?虞藏生平从来不如此行事。
书房内安静得吓人,天主依旧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时间过去了多久?房内众人没有了知觉。一个内官岁数大了,经历的戏不少,晓得的事更多。如今这个局面,也差不多该插话了,给天主垫上个台阶。他开口道,“主上,夜色已……”
察朱突然一伸手,示意他住嘴。内官是个聪明的,立刻不再说下去。
察朱转向玄相问道,“相爷,以为如何?”
白癸道,“按旧法,出此言者,当交由靖天典处置。”
“那靖天典何在?”察朱笑问。
白癸忙道,“老臣迂腐,岁数大了,脑子也转不动。既然靖天典不在,已无旧制可寻,那自然当依主上的意思处置。”
察朱点点头,“既然由我处置,我便听听相爷的意见。”
白癸深深一躬,“虞藏、乌雀所言悖逆,当处以极刑。”
察朱再问道,“那离朱呢?”
白癸抬头看向察朱,久久后说道,“老臣乞垂云城主活命。”
乌雀震惊的侧头看向玄相,似乎是看见了一丝希望。而虞藏则头依然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察朱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说道,“相爷的意思是,用你们三个的命换离朱的命是吧?”
白癸回奏道,“老臣不敢,玄天事全由天主决断。老臣只是觉得,这天下间为垂云城主求情的人,皆为挑战玄天祖制的贼子,该杀。至于垂云城主之事,在靖天典覆灭后,只能由主上独裁。”
察朱笑着对白癸说,“相爷莫怪,我非有意置相爷于两难之地。谁让我也是在两难之中呢?所以不得不求助于相爷。依相爷所言,玄天祖制中,只有命靖天典清理门户的规矩,却没有靖天典覆灭后当如何处置的规定了?”
白癸道,“正是。可如果主上行赦罪之事,百官中必然会有人觉得主上依然违背了祖训。祖训若改,众人惶惶。所以臣请用我们三个的首级给百官个交代。”
察朱扫视了一下这三个人,而后在书案上开始书写圣谕,笔走游龙,一气呵成。而后把圣谕从书案上抛出,丢在了虞藏头上。虞藏赶忙拿起看,上写着:
靖天典无能致使玄天祖制失灵,天主赫连察朱顺从天命,特赦垂云城主死罪,迁赫连离朱为海云城城主。
虞藏看完忙一头磕在地上,乌雀也是一般。
察朱端坐在上,一边拿起另外一本奏事,一边说道,“蒋自见已经在午时前赶往垂云城了。你们能不能来得及救离朱,就得看他的命了。如果赶不及,就把圣谕烧了。如果赶得及,就告诉离朱,我还封他为储君,我死之后由他承位。想让我一人独抗?哈哈哈,看看天让不让你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