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舞梁,一别经年。
马车再次行走在北舞府的街道上时,薛玖酣睡在车厢内。
付云雨为了掩人耳目,特意选择在天黑后入城,避开闹市喧哗,专门走在僻静处。兜兜转转,打发了几拨巡城的禁军,才到得禁宫门外。
付云雨一拍薛玖的大腿,说道,“起来了。”顺手丢过一件斗篷。
薛玖缓缓起身,把斗篷披在身上,罩好帽子,跟付云雨下了车。
一路由付云雨带着,过了一个又一个岗哨,到得集英殿侧室屋檐下。
付云雨对薛玖轻声嘱咐道,“等着。”
便走进去禀报了,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薛玖心道,幸亏当年没来集英殿,这冷风里站着,实在不好受。
这时,一个领头的军官走了过来,似是觉得薛玖的装扮奇怪,打量着他。薛玖感觉有人看他,也看了过去。这一个对视,互相认出了对方。
那个军官分明就是叶青霭,薛玖微微一笑,叶青霭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敢声张,怕招惹出不该有的麻烦来——薛玖偷偷入京,所为何事?对他而言,知道并非好事。他马上转身走开了。
不一会儿,付云雨终于再次出现,领着薛玖去了集英殿里的一间暖房。
暖房温暖如春,房间不大,但因为屋内人太少,反倒显得很空旷。
一张圆桌边,端坐一人,腰板挺直,双眼有神,一种唯吾独尊的气势散发出来。
自不必说,这就是魏皇毕赜了。薛玖跪地施礼,“吾皇万岁!”
毕赜说道,“薛爱卿平身。”
薛玖起身站好,听毕赜又道,“赐坐。”
薛玖谢恩。
“果然是个少年英雄啊。”毕赜看着薛玖称赞道。
“全赖吾皇鸿福。”薛玖如是回答说。
毕赜笑了笑,问,“你知道朕叫你回来,所为何事吗?”
“臣听付侍郎说,是垂问臣西北的战事。”薛玖说。
“朕想问你,盛川可保吗?”毕赜单刀直入的问薛玖。
薛玖为难的想了想,回答道,“强保则不保,弃之则可保。”
“哦?”毕赜问道,“如此说来,薛爱卿也主张退守横山郡了?”
“不,臣不主张退守横山郡。”薛玖说。
“那爱卿是何意?”毕赜好奇的问。
薛玖解释道,“天地有阴阳,事情有进退,战场有攻守。战场上的攻守为四类,攻之攻,守之攻,攻之守,守之守。退保横山郡乃是守之守,其不好守。大魏百年来,皆守之守,所以被北齐蚕食。臣所言的弃盛川,意思是把敌人放进来,而后守之攻,寻机歼敌。”
毕赜听过薛玖的话后,思考良久,而后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突然问道,“如何守之攻?”
薛玖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盛川内,调动他们,把齐军惹急,寻找漏洞。”
毕赜问薛玖,“你可有把握?”
薛玖道,“事无常态,未敢大言一定能胜,但相较苦守消耗,实乃上策。”
毕赜摇摇头,“只怕我不能调集蔡坎去帮你。”
薛玖说道,“微臣无需陛下增调人马,只需陛下借两样东西给微臣。微臣便有信心在盛川拖住镇南王。”
毕赜问道,“何物?”
薛玖回答道,“一是,万匹军马。”
毕赜想了想说道,“没问题。那第二件东西呢?”
薛玖再说道,“第二件东西更简单,乃是阳平城的龙浅。”
毕赜问道,“你要借他?”
薛玖点点头。
“就他一人?”毕赜再问。
薛玖再点点头。
“为何?”毕赜不解。
薛玖说道,“麻痹齐军。”
毕赜看着薛玖,只听薛玖说道,“请陛下取舆图来,我用舆图说话。”
毕赜吩咐道,“取舆图来!”
毕赜和付云雨聚在舆图前,听着薛玖讲解着盛川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以及两国的攻守态势,分析着常耀之的几种攻击方向和自己的应对策论。
听得毕赜和付云雨连连点头,时间就在讨论和解释中匆匆而过,最后毕赜用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说道,“好,龙浅这东西朕借你了。”
说完哈哈大笑。
破晓前三人离开了集英殿,毕赜很高兴,多日的抑郁一扫而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