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薛府门口,从马车里走下一个身穿斗篷的人。
马车内的付云雨叮嘱道,“晚上我来接你出城。”
薛玖点点头,便拾阶而上,他叩开薛府大门,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个下人从薛府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
外面除了一辆缓缓驶走的马车,空无一人。
下人快速的关上门,问道,“三少爷,你怎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事出反常,他担心出了什么大事。
薛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秘密公事,嘴巴严点。”
“小的明白了?”下人回答道,既然是公事,他也就不担心了。
说完薛玖就往自己的院子里头走,进得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刚要踏出房门去给父母请安,突然薛玖收住了脚步。
他慢慢的回过头,看向自己夹钗子的书。书还在那里,只是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动过。
想起母亲的信中说,灵儿住在这里小半年,他不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伸手取下书,手感告诉他,东西还在里面。
他拿书在手里,翻开一看,钗旁还却多了一张纸条,上写着:
凤头钗,凤头钗,少年情窦今初开。多无奈,多无奈,林有烟霭,情缘错来。衰,衰,衰。
薛玖不觉赧然一笑,自己的旧情事被未婚妻发现,还被挖苦,着实有些尴尬。他后悔留着这旧物干嘛?
但他也错以为他找到了灵儿不给自己写信的原因,还心道,“真是个小醋坛子。”殊不知,自己得不到情书的理由,竟是因为他写的“别想我”三个字,惹恼了自己傲娇的未婚妻。既然你惜字如金,便别怪别人便沉默是金。
薛玖把书又放回了原处,从此,此处不单单隐藏有薛玖过去的一个秘密,还同时珍藏着他和洛灵之间的一段相隔万里的回忆。
薛伯远和庄月环依旧在无趣的用着早饭,薛玖突然走进了院子。他给父母请安的时候,庄月环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你怎么回来了?”薛伯远问道。
“陛下密招。”薛玖边回答,边坐在了桌边,示意丫鬟来添碗筷。
“所为何事?”薛伯远又问。
“询问盛川的情况。”薛玖回答道。
“盛川眼下如何?”薛伯远再问。
庄月环却发话了,“吃完再说,刚到家,还不让孩子吃口饭吗?”
于是三人又如过去一般,一起吃着早饭,那情景就像昨日重现。
薛伯远问清楚了个大概后,就匆匆上朝了。
庄月环也问长问短的问了薛玖好一阵子,才想起薛玖一夜未眠,赶他去休息了。接着便吩咐下人为晚饭张喽起来。
既然薛玖说他晚上便走,那怎么也得让他吃顿好的。
这边薛府悄悄的忙活着,那边付家也在置办着酒宴,付云雨去了趟西北回来就做了议郎,付晴天别提多开心了,嘱咐自己的夫人晚上开席庆祝。因为付云雨今晚还要秘密的去西北,所以付家也没有大张旗鼓,只言接风,不言其他。
倒是今早下了夜戍的林青霭有些惆怅的在茶楼饮着茶。只觉今日的茶,非常的不是味道。
君正毕业不过一年半,自己已经是戍卫的一名小统领了。本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却在付云雨成为侍郎,薛玖在西北封候后显得暗淡了许多。
去年夏天被众人捧为君正双星的自己,现在已经无人提起。还好父亲常常提醒自己,来日方长,大丈夫莫争一日长短,他也算是稳得住心境。
直到昨夜在集英殿外遇见了薛玖,他才发现如同昨日般的对望示意,两人的位置已经调换,他不能再俯视那个在君正书院失魂落魄的薛玖了。
不对,林青霭对自己说,西北封候的本该是自己,这上天到底是在开着什么样的玩笑?
轻轻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不一会儿,门被推开,香风扑面。
林青霭起身,看着宁烟儿走向自己。
只听宁烟儿说道,“辛苦的夜戍了一晚,不好好回去休息,来找我干嘛?”
林青霭一把把宁烟儿搂在怀中,说道,“想你了。”
宁烟儿也环住林青霭的腰,小鸟依人的靠在林青霭的身上。
“今天这是怎么了?”宁烟儿问道。
林青霭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害怕会失去你。”
宁烟儿一把推开林青霭,笑道,“说什么胡话?明春就是咱们的婚期了,我跑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