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了,心都提了起来,眼瞅着还有一个月辰儿就成婚,若是婆母撑不住,要么在热孝成婚,要么等三年。
她还急着抱孙子,等三年是不可能的,可是热孝成婚,想想都觉得膈应,大好的日子弄成这样。
“大夫,婆母到底是什么病?劳烦您多费心。”
这关切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老夫人多孝顺。
江茹月很自责,都是因为自己提出要走,祖母才会这样,也紧盯着那老大夫。
大夫看向侍立一旁的桂嬷嬷,问道:“想问下嬷嬷,近一两个月,老夫人是不是经常口渴多饮,小便频繁,胃口变好,可重量未增,间或有皮肤瘙痒的症状?”
桂嬷嬷连连点头:“大夫说的症状都吻合,我们只当人年纪大了,故而小便频繁,都说能吃是福,老夫人胃口好,我们做奴婢的也高兴,就由着她吃。”
大夫摸了摸胡须:“老朽可以初步判断,老夫人得的是消渴症,这消渴症目前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控制饮食延缓病情,要尽量少食或者不食油腻之物,像大鱼大肉万不可多吃,甜腻之物和油大的也不能吃,喝粥只能和糖分少的,如苦瓜粥,南瓜麦麸粥,玉米须粥,玉竹粥……”
江茹月见大夫滔滔不绝,道:“大夫,可否请您把这些注意事项再说一遍?我们好记下来,日后也能按照您说的多加注意。”
大夫欣然应允,让人准备笔墨纸砚,自己就刷刷写了起来。
周氏松了一口气,听这语气,能调理就说明婆母一时半会儿没事,暗道这些大夫就喜欢把病情往严重里说。
老大夫写完后,道:“老朽已经给老夫人扎针了,药方也开好了,只要喝了药,等会儿就会没事。
这次是初发,医治及时,日后一定要严格按照老朽说的调理,不然再发病晕倒,可能大罗金仙都难救。
而且,这病会慢慢加重,后面逐渐会引起身体各部位渐渐衰竭,以后,会渐渐走不了路,视物不清。”
江茹月闻言,泪水都出来了,祖母是这世上最好的祖母,待人宽和,从未做过恶事,怎么会得这种病?
老大夫见江茹月哭得伤心,忙安慰道:“江小姐,这病说重也不重,切记不要再受刺激。只要好好调理,老夫人再活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更严重的他还没说呢,怕她们更难受。
很快,莫弈辰从宫中赶回,他得知祖母突发急病,告假后快马加鞭往回赶。
老大夫还没走,见莫弈辰着急,只得把之前的诊断又重复了一遍。
周氏在老夫人榻前伺候,桂嬷嬷盯着厨房熬药,这还是这两天莫弈辰和江茹月两人再次相见,二人都把目光别开,不看对方,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好在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这些。
很快,药熬好了,江茹月端起药碗,一勺勺喂给祖母。
莫老夫人喝完药后,一刻钟后,幽幽醒转,一醒来,就拉住江茹月的手,“月儿,月儿”地叫着,江茹月见祖母醒了,终于放心下来,安慰道:“祖母,月儿在这里,是月儿不孝,害祖母生病。”
莫老夫人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声音微弱:“月儿,你不要走了,莫家就是你的家,哪都不要去。”
江茹月想起莫弈辰的话,有些为难,没有吭声。祖母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放心走。
这时,莫弈辰上前,对祖母道:“祖母,月儿不会离开的,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莫老夫人看向江茹月,苍老的眼中满是期待。
江茹月含泪点点头:“祖母,您身子要紧,月儿哪里也不去,就陪着您。”
搬走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江茹月决定,还是等祖母病好后,再好好和她说说,自己迟早都会离开,不可能永远待在莫家。
于是,江茹月每日在松寿院伺候,莫弈辰下值后就去看望祖母,两人之间冷若冰霜,连桂嬷嬷都觉得不对劲儿,只是主子的时事,她也不好多问,目前最重要的是照顾躺在病榻上的老夫人。
三日后,正值莫弈辰休沐,没想到他把宁雨萱带来了,宁雨萱今日身着一身银珠色留仙裙,看起来很是艳丽,身后的仆婢还带了不少补品。
宁雨萱作为未来的孙媳妇,来看望莫老夫人也是应该的。
二人进来时,江茹月正在给祖母喂药。
见江茹月在忙,宁雨萱不好上前,只问了桂嬷嬷几句。
药喂完了,宁雨萱才上前问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