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体能训练，手工，认草药，种草药，制药，伪装……

这些所有应该要学会的，它全都教给了叶夭夭。

悬崖处无人发现的山洞，就是她们的巢穴，她们的秘密基地。

有时候，她会按照它的要求走山洞出去，换了容颜，去镇上，去卖药草，拿钱，去换买回来必备的生活必需品。

叶夭夭知恩图报，还会给它带小礼物——路上见到的虫子。

它很意外，然后……嫌弃地丢掉了。

不过，赤的鸟窝越发的精致，有叶夭夭晨跑遇见的流光溢彩的野鸡的鸡毛，有她在溪边淘到的温润的石头，有她在最高的那棵树的树顶，“抢”来的鸟窝，当然，鸟蛋换给鸟妈妈了。

有她淘洗数十遍，用安神草浸泡九九八十一天的细砂，做赤的门前观景池，上面每日都会有新鲜摘来的浆果。

一年后，小有所成的叶夭夭发现赤沉睡的时间越发的长，就去桑树那里找了几十个蚕回来吐丝，自己亲手编织了一条蚕丝被，里面塞了不少柔软的棉花，给它盖着。

至于山下的村子，叶夭夭只是偶然出现，偶然会去摘一下青菜，挖一下地瓜，但又像是没出现过在这村子里。

屋子越发的破旧，但是早起的村民又能瞧着她出现。

村民们更加觉得叶夭夭诡异了。只在那晨雾刚起的时候出现，跟那要休息了的女鬼一样……

叶大槐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叶夭夭几乎没有去他家的菜地摘菜。就凭二十斤米来过活吗……

不会生病吗……

久而久之，李家村的人，基本就忘了叶夭夭，就连叶大槐也试着不供米了，但是，竟然没有人出现。

……

今日是叶夭夭随赤生活学习的第二年年末，也是一个五月天。

赤的精神头已经大为不好了，门外的悬崖上飞过来的鸟群越来越多，它们不肯离去，就在这里扎窝。

叶夭夭也有所感，但她不会问，打算去那棵相遇的地方，埋葬它。

这两年来，她五更起，子时睡，日日勤恳刻苦，终于是把赤教导的所有，都学会了。

她不敢说是第一，但是第二，是可以的。

毕竟山下不少求医问药的人，都在找她——吴十天。

也有不少求毒报复或者求自保的人，也在找她。

“赤，这是今日的晨露，喝点吧。”

赤睁开自己的眼睑，那七彩的羽毛已经黯淡。

它头顶的金毛缓缓地浮动，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可以出师了的白皙姑娘。

“你今年七岁了，我终究是陪不了你的。”

“赤！”

“无需多言。我终究是有这一天的。我受了重伤，原本已经不想苟活了，没想到你护了我一晚上的温暖。”

“我体内有一丝凤凰血脉，血统不纯，受尽排挤和暗算，不管我有多努力，终究是被人背叛，捡了我的功劳。”

“我心灰意冷，不小心掉进这里，被人遇见，也是我们的缘分。”

“我教你本事，你陪伴了我，我已经觉得是难得的平静和快乐了。我走之后，你不要有什么伤心，因为我还是会陪伴你的。”

叶夭夭珍珠般的眼泪如水般流出来，极力地没有哭出声，只是在默默地流泪。

“赤，没有人要我，但是你不会。其实，你也是我的救赎，我真的很感激你。”

“呵……”一声似乎是远古的笑声，“把我抱起来，站在门口……以后，你要自己爱护自己，不管什么时候，你最重要。”

叶夭夭就像是捧起了一块羽毛，然后把它呵护在自己的怀里，一步一步，像踩着云朵，来到了山洞的洞口。

这里，已经飞了不少的鸟，它们盘旋，它们静默，它们不舍。

它们郑重地飞在两侧，就像是恭候，也像是欢迎，一条畅通无阻的路，直通向了初升的太阳。

叶夭夭的眼睛模糊了，似乎是看见了一位严肃的，身着火红色流裙的女子，她轻轻地摸了摸叶夭夭的头，然后叫她：“要乖。”

那一刻，她的眼里如洪水倾泻，双腿跪地，双手朝上，尊重地捧着赤。

赤如一朵红云，逐渐消散。

鸟儿万众悲鸣，仰头长啸，惊得四处走兽双双匍匐。

深林里的落叶纷纷落下，铺满了一地。

李家村里，鸡狗没了精神，蔫巴了。他们都以为是有什么不对劲，瞧着鸟儿一群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