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乐干了一天活,先是把女主子们的衣服都收揽来,洗好晾晒。以前她没有怎么洗过衣服,贵重的衣服更是不知道怎么洗,她低声下气地请教那些年长的姑姑,学到了一点皮毛。但衣服的材质特色千差万别,看来完全学懂也非一日之功。
好不容易忙完了洗衣,又去柴房外劈柴。虽然手劲不大,但她还是可以劈得了几根的。可是劈了几根之后,就觉得这件事给她下的套,比起洗衣服还不简单。
她原本看起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很想立柱这个人设,但真劈起柴来,只能拿出一股猛男的狠劲儿,哪还能有半分娇柔的样子。
林鹿溪大概是见不得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暗戳戳地使劲,买通了宰相府的管家,给她安排了好差事。
劈了几根柴之后,她就在一边坐下来歇着,寻思着怎么破解眼前这个局面。想着正好去发呆了,这时郑栖梦不知道怎么亲自来了后厨,并绕道后面的柴房来,看到了正在偷懒的许长乐。
郑栖梦不怀好意地笑道,“长乐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呀?”
许长乐知道郑栖梦一直跟郑无期不对付,宰相府人丁算是单薄,只有两房,但大房只得一子,二房只得一女,郑栖梦虽是女子,但是心有大志,也不愿家财声望全都落在郑无期身上,因此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多年来都不断。
换做往日,许长乐自是不用理会郑栖梦,把她的话当做没听到,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如今寄人篱下,还沦落到一个下等丫鬟的身份,只得起身行礼,拜见道,“大小姐,奴婢可受不起您尊称一声姐姐。”
郑栖梦饶有趣味地盯着许长乐,看着她身边的斧头、锯子、大树枝干,与她一身瘦弱的样子实在不符,以前她的眉眼发梢都精致得不得了,如今却只能穿着最素的粗布衣衫,灰头土脸地干活。她不禁捧腹大笑道,“真是风水轮流转,郑无期用十万两黄金换你回来劈柴,这钱财消散得值得呀!”
十万两黄金这个梗,恐怕是宰相府里抹不去的存在了。只有许长乐想忘记,其他人随时都可以提起,以此来嘲笑她,如今只是一个贱婢。
许长乐不以为意地淡笑道,“如果有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你是否值宰相府的十万两黄金呢?再说,你要真是值,也别在这肮脏的旮旯里站着,小心这里风大,灰尘粘上了大小姐的新衣。”
郑栖梦嗔怒地看着她,没有离开,却反而走近了许长乐,阴冷着笑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靠山了,以后怎么死还不是我说了算。”
“哦?看来大小姐最喜欢这种生杀予夺的戏码了?这些年冤死在你手下的孤魂,应该是不少吧?”以前许长乐并不怎么在意郑栖梦,只隐约听说她做的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事情。
她那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长相也称得上天姿国色、又有家世有地位的女子,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那些事,必定也是为宰相办的,因此她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是当朝宰相的左膀右臂。
比起郑无期,她似乎更得宰相的重用。但是她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暗地里的,见不光,明面上还是只有郑无期才是宰相府继承家业的主人。她对郑无期的憎恨,的确有多种缘由。
郑栖梦勾起嘴角,冷着脸,不屑地说,“就凭你也想知道什么?你如今只是宰相府一条拴着的狗罢了,从前你还有几分颜面,现在除了郑无期,谁还会给你脸面?”
她顿了顿,轻蔑地看着许长乐现在落魄的样子,又到,“即使是郑无期,你看他能爱你到几时?现在不过还剩着一些往日的情分,时间自会冲淡一切,你只会一无所有。”
许长乐拍拍身上的灰尘,眉眼舒展开,洒脱地笑道,“大小姐可真是替我费心了,郑公子愿意挥霍宰相府的钱财,我管不着,我看你也没有管着吧?以后即使他对我不好,但也绝对会比对你好,是不?”
郑栖梦还想说什么,许长乐已经没有耐心陪她扯下去了,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唇舌。许长乐挽起袖子,准备继续劈柴,她现在也只能呆在这里,那就劈完今天的柴再说吧。
郑栖梦看到许长乐的目中无人,怒火中烧,她还没说完话呢,在许长乐“砰砰”的劈柴声中,她还硬凑过去说,“你不想知道你们荣盛侯府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败落吗?”
许长乐突然震惊,停住了挥着斧头的手,顿在半空中,怒目盯着她,她的目光狠厉如同长钉刺去,一瞬间郑栖梦有种不能动弹的感觉。
片刻之后,郑栖梦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把别人的痛楚当成笑话说了起来,“你们荣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