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无外乎动动嘴皮子的工夫,便有希望能为自己在帝心占据些许地位。
何乐不为?
究其根本,大家伙又不是那种古往今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独到圣贤。
更何况眼下谁看不出,天子俨然是靠着一手潜移默化,重新收拢了皇室散落的大半权柄?
十月二十日的上午,刘协一行人原路返回,准备前去洛水行宫参加筵席。
要知道,皇狩与一般狩猎乃是大相径庭,至少在猎物的多寡上便有着天壤之别。
好比以往刘协单独外出狩猎时,往往要跑很久保不齐才能凭借着运气找到几头猎物。
但是放眼这个飞禽走兽遍地走的洛水猎场,诸如豺豹鹿獐这类野兽,多得仿佛他搭箭随便开一弓就能射中。
虽然明知这是禁军驱赶的功劳,但心中的成就感却丝毫不减。
待回到了行宫,刘协率先去沐浴了一番,毕竟这半个月在猎场内,自己着实没有什么洗漱更衣的机会。
然而等他洗漱完毕折返偏厅一瞧,却赫然发现卢子业、闵儿这对兄妹俩已不知去向。
待问过了曹昂他方知道,原来那俩人早早地就回左将军卢植身边去了。
这不免让刘协感觉有些失落。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在一处偏殿内,卢植正冲着二人大发雷霆。
“你们为什么回来?!”
卢植罕见地露出了一副怒容。
他之所以将这对儿女遣到了燕王刘协身边,一方面是希望拖住这个徒弟,省得后者顺利参加今日的筵席。
另一方面,则是想保存卢氏一脉的延续。
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关键之际,这一行人....居然都回了?
面对着卢植的愤怒,兄妹二人的神色却很平静。
卢畦正襟危坐,轻笑着说道:“请父亲明鉴,是禁军找到了我等....再者,您交代的事,我已经照办了,对吧,闵儿?”
在旁,闵儿一脸淡漠地点了点头。
卢植深深地看着儿子,冷冷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对老夫阳奉阴违了?!”
听到这话,卢畦垂着头,低声说道:“父亲息怒,孩儿只是不放心。”
“....”卢植闻言一愣,良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傻小子....”
与此同时,中常侍蹇硕默默地来到了天子身边,压低了声音向这位陛下禀告着监视动静。
是的,在这半个月里,暗中来到此处的绣衣使亦是接下了一桩监视差事。
至于他们要监视的对象,无非就是洛水禁军、上林卫,以及一个月前负责运输物资提前赶到行宫的民夫队伍。
有意思的是,连带着人数过百的众多太监们,也在监视范围内。
没办法,纵使是隐隐掌管着皇宫所有小黄门的中常侍蹇硕,其实对于自己手底下庞大的阉人们亦是无法做到全部信任。
因此,他特地叮嘱了典军校尉曹操,请西园部密切关注着那些大小太监。
值得一提的是,在监视过程中,蹇硕也发现了一些游荡在洛水一带的虎豹骑。
不过对于这批人,老太监则是选择了视若无睹。
再怎么不济,虎豹骑这支来自燕王麾下的鲜卑卒,几乎是没有什么窦氏乱党能够混在其中的。
反观原因,还是在于上一次汉胡大战的潜藏受益。
故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就目前并不明朗的局势下,这些鲜卑人反倒是蹇硕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盟友之一。
根据蹇硕徐徐陈述的情报,天子首当其冲怀疑的便是那批在一个月前运输物资赶到行宫的民夫徭役。
似这种临时征募的队伍,恰恰是最容易被叛党成员渗透的。
再接下来,就是禁军。
没错,按着种种迹象表明,哪怕是如今驻守皇宫的羽林卫,历年来也是陆续出现了一些不得不认真对待的问题。
“何进有什么动静么?”天子伤神地扶着额角,随口问道。
蹇硕苦笑着摇了摇头:“暂无。”
大将军何进的镇北军,目前约莫有着半数兵卒皆是驻扎在洛水往北的函谷关一带,距离行宫大概就是五六十里的路程,与栾川的守军几近相似。
为了谨慎起见,在天子得知了这则消息后,便暗中传令皇甫嵩,让其打着协防司隶部的名义,私下调遣了一支本部军队入驻了宜阳县,并派遣探子监视着镇北军的一举一动。
毫不夸张地说,倘若镇北军有任何异常举动,宜阳县以及栾川的两支队伍,会依着圣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