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忽见一名小黄门垂首掩面,迈着小步急匆匆地走入了主殿,躬身朝高台跪地禀告道:“陛下,燕王与长皇子来了。”
“....”
听到这话,天子虽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叫他们进来。”
“诺。”
小黄门连忙领命。
不多会,便瞧着刘协与刘辩二人面色大不相同地走入了这间殿宇。
相较于长皇子脸上从始至终的肃穆表情,反倒是某位燕王负背着双手,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得引得天子暂时忘却了心中烦恼,轻笑了一阵。
“儿臣拜见父皇。”
对于耳畔爽朗的笑声,长皇子额角隐隐牵动了两下,遂平淡地拱手作揖。
“唔。”
照着身旁兄长的架势,刘协亦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但待他刚一抬头,就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父皇,玩得开心否?”
“托燕王的福,朕如今喜悦得紧。”天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仿佛并不在意这个儿子的调侃。
眼瞧着殿内三人齐聚,中常侍蹇硕立马心领神会,赶忙向着一侧示意,使得短短几息间,十几余上林卫连带着伺候太监纷纷退了出去。
“嘿,这么喜悦啊?难得。”
“不过儿臣怎么好像听人说,父皇这半个月,就开过一次弓?”刘协笑嘻嘻地对上了台上双目。
紧接着,还未等天子发话,就见他满是诡谲地从身后提着两只兔子,装作忍痛割爱的模样继续说道:“儿臣这次回来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这些宝贝野味赠予父皇如何?”
【宝贝?】
【指野兔?】
也亏得在场几人皆是晓得刘协的性子。
倘若换做不知情的,恐怕这时早就拍案怒骂了。
这不,诸如蹇硕才愣了一个眨眼的工夫,便是回过了神,旋即小心翼翼地从刘协手中接过了那两只野味。
“吾儿,当真是长大了。”天子紧咬着牙关,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
目睹着这一幕的上演,一旁长皇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欲说些什么的他,犹豫了再三,最终也只得拱手拜道:“父皇,儿臣帐下勇士侥幸猎杀了一只白狐,现已交托给几位公公代为处理,相信日后若能将其裁成裘衣,定是冬季保暖之物。”
“不错,辩儿有心了。”
闻言,天子轻轻颌首,眼神余光却是在不经意间恶狠狠地瞪向了另外一个拿野兔充数的儿子。
【瞧瞧你兄长,再看看你,明明都是朕的儿子,怎得差别竟如此大?】
然而对于这道目光中潜藏的深意,刘协轻车熟路地选择了忽略,仍是自顾自地耷拉着肩膀,似乎心绪早就在不知何时飘向了远方。
照例又寒暄了几句,两兄弟齐刷刷地告别了天子,准备各自返回下榻处换上一身宴席服饰。
只不过,待刘协前脚出了主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迈开了步子时,突听长皇子从不远处轻唤了他一声。
“协弟....我们能聊聊吗?”
“哈?”
兴许是这几日的狩猎生活确实过得滋润,以至于刘协此刻面对着这位兄长,即便态度尚存冰冷,但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
他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不解地问道:“你要跟我聊什么?”
长皇子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表情很是不自然地说道:“愚兄这两年内或许做了些对不住你的事,我想....”
“打住打住。”
“如果你想着在这里赔礼道歉什么的话,我觉得还是免了吧?”
刘协皱起眉头,顿感不悦地瞥了一眼长皇子:“况且,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说罢,他眸中掠过一抹冷意,遂转身摆了摆手,丢下了一句话。
“我没资格接受你的台阶,至于长皇子殿下试图表达的沉重歉意,还是留给北疆那些死伤无辜的百姓们比较好。”
待临了半句话落下,刘协的身影俨然消失在了这片主殿。
“....”
反观长皇子,则是暗暗握紧了拳头,嘴角徐徐浮现了一抹苦涩。
对这位弟弟久久未曾消散的恶意,他摇了摇头,貌似早就预料到了。
而等刘协回到下榻处时,似万年公主、张宁、蠢丫头这几名女眷,则是早已褪下了猎服、换上一袭裙摆,看得直叫前者连挑拇指。
“怎么样,姐姐漂亮吗?”
万年公主嘟着嘴,故意来到刘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