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上时珩的脸颊,时珩一僵,怯懦的看向章乐,当真是令人怜爱得很。
“你从进宫以后,便是我的人,我的如君了,此后切莫再自轻自贱。”
章乐淡淡的笑意弥漫,“快些起来,换好衣裳,我们去见你父亲。”
章乐的话似是又什么魔力一般,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像极了远在云端。
时珩迷迷糊糊的就跟着章乐坐上了离宫的轿子。
等到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才被外面的热闹惊醒。
掀开轿帘儿,看着外面的灯火有些发愣。
“怎么,喜欢?”
章乐斟酌着开口问道。
“不,是妾身想起了父君带我走过无数遍这条街。”
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章乐除了能轻轻的抱着他,吻掉脸上的泪水,别无他法。
时禹安早已收到消息,恭恭敬敬的等在府门口。
轿子到时,折了折袖子,跪道:“参见国主,国主万岁,柔如君千岁。”
“夫娘快些请起。”
时大人有些害怕,惶恐道:“国主不可,下官怎可自称为您的夫娘。”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如何敢。
“阿娘,毋需害怕,国主待我极好。”
时珩瞧着外面的孝布,有些泪眼婆娑的说道。
“岳母大人,别再多礼了,请起吧。”
“是,国主!”
这么一架龙凤交缠的马车停在时府门口,自然是引的周围的人驻足观看,啧啧称奇,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金尊玉贵的国主竟会来他们这个小巷子。
帝辇自然端的是气派至极。
几人进屋后,时府的小厮在外面看守。
不懂事的小孩儿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马车,不禁悄悄伸手摸了摸。
小厮笑道,“小心,这是皇家的马车,可不兴摸坏了。”
“阿兄,皇帝怎么会来我们这儿啊。”
小孩儿天真的问道。
“因为我们时府的公子飞上枝头了,哈哈。”
时禹安在前边引路,到了灵堂,一樽黑漆漆的棺材摆在正中央。
时珩真正瞧见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砰砰砰——”
直到额头磕出一团青紫来,才直起身子来。
“父亲,孩儿来迟一步,您应该还能听到孩儿的话吧。”
“孩儿的妻主对孩儿很好,您安心去,莫要再牵挂孩儿。”
章乐自觉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提出要纳一个夫郎,而她的好臣子们都不愿意,也轮不到他。
他的父亲也不会死。
章乐十分愧疚,没有任何征兆的弯下了腰,重重的鞠了一躬。
“夫父走好,寡人会照看好阿珩,您且安心去。”
时珩和时禹安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时禹安是见识过国主当朝杀人的,心高气傲得紧,如今怎会……
怎会为了她的亡夫鞠躬~
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屋子里的人当即都跪了下来。
“国主不可,亡夫乃一介草籍之身,如何当得您一拜。”
“夫娘错了,您如今乃三品官身,夫父自当是三品诰命夫人。”
时禹安有些不敢相信。
这当真是真的?
这还是从前的国主?
若不是这样貌一般无二,她都要怀疑这怕是被夺舍了。
哪里还是传言中那般暴虐无道,温柔有礼,对珩儿亦是体贴入微。
这哪里是哪个将将要病死的国主,分明是她的好儿婿啊。
眼睛有些发酸,如今她的夫郎应当是能瞑目了吧。
时珩抹抹眼泪,心酸难当,正想说些什么。
就被外面的小厮打断了话语。
“家主,外面来了一帮奔丧的人,瞧着是大人物。”
时禹安闻言,皱紧了眉头,这几日真是搞得她焦头烂额。
前两日,日日有人前来嘲讽于她,这一日人更是多了起来。
各种贵重的礼物往他府里搬,她实在拒绝不得。
更有甚者,还有人安排媒婆往她这儿说亲来。
有些累了。
章乐一瞧夫娘的脸色,当即垮下脸来。
一看大约就是这几日被这些拜高踩低的人整烦了。
“让寡人瞧瞧,是哪家没有眼色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