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例会,大家提前几分钟坐在会议室里。最近一段时间这个房间里奇臭无比,保洁特意打扫了一遍,味道仍然令人作呕。上周局里法医李哥到所里来研究案子的时候,说会议室里有一股尸臭味,所长笑骂他狗sh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哥一本正经地说,干了这么多年法医,闻了这么多年尸臭,不会错。有的时候跟家人到公园野外玩的时候,附近要是有阿狗阿猫的尸体,一下就能闻出来。
“就这么一间屋,哪来的尸?”
“你好好找找。”
想到这,趁着所长还没到,一家人开始找“尸”。空调柜机后边发现了几粒老鼠屎给了老方灵感,他大力出奇迹,把空调鼓风机外边的盖子薅了下来。大家围了上去。
“哎哟卧槽,还真是有‘尸’呐!鼠尸!”魏哥眼尖,看出来下边黑压压那团是一只死老鼠。这只老鼠应该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去但是出不来了,时间一长,活活饿死在了里边。易安看了一眼那副粘连着腐肉的骨架,胃瞬间起了反应,她一边干呕一边冲向厕所。一会,所长到了会议室,扫了一眼:
“小秦呢?”
“厕所吐去了!”众人哈哈大笑。
易安开着所里的破警车在路上转悠。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皮的味道。她路边停下车看了看,发现一缕烟正晃晃悠悠地从脚底下往上冒。她赶紧喊了同行的协勤下车,跑到后备箱去找灭火器。几秒钟的功夫,烟势大了起来,中间夹杂着小火苗。车子中控台着了。易安拿着灭火器猛喷,协勤开始给所里打电话。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火压下去了,车里一片狼藉,中控台被烧得黢黑,灭火器粉末喷得到处都是。原本坐在车里的俩人这会正站在车的不远处,惊魂未定。这时,红蓝警灯忽闪忽闪地由远及近。
“走走走,上车,死了个孩子!”警车“噶”的一声在易安面前停下,车上老黄开始冲着车窗外吆喝。
易安些烦躁。本以为是所里来救援的,结果是喊她出警的。她只好留下协勤善后,自己带着一身烟熏火燎的味道,灰头土脸地爬上了警车。
“啥情况?死了个孩子?意外?”
“别提了!一个老太太这不来给儿子儿媳妇搭把手带孩子,刚来了三天。今天一早带着孩子出去买菜。买完菜回到小区,孩子累了不想爬楼。老太太背着孩子,一手拎着菜往楼上爬,爬到四楼和五楼那个楼梯窗户那里,老太太爬不动了,把背上的孩子卸到了窗台上寻思歇歇,没想到孩子一个后仰,直接从窗户里翻出去了,掉到了单元门上边那个小台子上,当场就没了动静.......”
正说着,警车进了小区。凄厉的哭叫像一柄利剑直抵大家心脏。单元门前围着一群人窃窃私语。老黄和易安不等车子停稳,飞奔下了车,扒拉开人群,之间老太太躺在地上干嚎着,绝望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水。
“孩子呢!”老黄问。
“还在顶上。”人群里不知道谁回了一句。
老黄和易安跑到一楼和二楼中间的楼梯窗口,伸头一看,一个小小的身体正卧在平台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头部枕着一滩血,红得刺眼。老黄从窗户爬了出去,战战巍巍地跳到了平台上,初步检查了一下,抬头朝窗口的易安摇了摇头。易安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救护车也到了现场,医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宣布死亡。这个时候,原本在门口干嚎的老太太也没了动静,休克了。医生又赶紧抢救老太太,很快,老太太醒了,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这时,孩子父母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在单元门口看到这一幕,女人顿时明白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了老太太一巴掌,然后便瘫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用头撞地,哭着喊着“你还我的孩子啊,你还我的孩子啊......为什么掉下来的不是你啊 ,你还有脸活着啊你......你还我的孩子啊......”男人跪在地上抱着女人,一边哭一边给女人擦额头上的血。周围人一片唏嘘,易安站在那里,抬头看了看天空,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耳朵里,有些凉。她感到有些眩晕,就蹲在了女人身边,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后背。女人顺势倒在了易安怀里,把易安压得坐在了地上。男人离开了女人,来到了老太太身边,攥住了老太太的手。这一攥,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原本像死人一样的老太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儿啊,你娘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啊儿啊,对不起你一家三口啊!你让娘跟孩子一起走了吧,娘还能在那边照顾孩子啊,要不孩子才这么小,在那边可咋办啊,你让娘走了吧儿啊!孩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