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红着脸推搡着跑开。
程予期坐在屋里写信,写写停停,看着窗外云卷云舒,看着门外的身影欲言又止。
他时常接一些书信或者写告示等活计赚取铜钱。
且他写得好,书读得又多,遣词造句都温润清雅,周遭的邻里也都很帮衬他。
白缇泪眼汪汪,试图唤起姀枳的怜香惜玉之情。
姀枳那艳丽的脸只是冷笑,眼尾印着凡间少女常贴的漂亮海棠花钿,红梅似的唇瓣含着冷冽却缠绵的言语:“若非我知道你是只公的,我非以为你对他有些别的心思。”
程予期停笔。
据他所知,姀枳常去清泉边梳洗,而白缇寸步不离。
一个月内,姀枳入紫木林数次,她刚开始以灵力渡进迷榖里想试试,没想到似乎真的有效,只是微乎其微。
她不可踏错,几乎每一步都得按照迷榖引出的力而行,但灵力极其细微,连她作为灵女之身,都有时行差踏错,感知不详。
且林间时光流逝极快,早晨进入,不过两个时辰,出来已然夕阳余晖漫漫无边了。
她每日都需要运转周身灵气以活络全身,所以她并不久待林中。
她有些疑心这林间不止布了迷阵,还布了扰日阵。
但可以确定一点。
设置此等界阵的人,对灵力掌控的比她灵女还熟稔,她或许可以千水镜后问问付羽成,结界阵法还有谁比他阵灵子更熟呢?
有了方向总是好的。
她偶尔也去找李大力,与李大力的亲娘洪花娘子聊上几句,那是个健谈又直白的娘子。
姀枳引的话题自然都绕着紫木林。
但也避不开洪娘子的暧昧视线,直白的调侃,时不时询问她与程予期的相处。
她只能随口胡说。
从洪娘子口中得知,李大锤有大部分的言语都是在吹牛保生意,洪娘子知道姀枳身份不凡眼界不低,也不打算瞒她。
李大锤根本没进过紫木林深处,他实则胆小得很。因为有过许多传言,自百年前,这紫木林就陆陆续续有怪事发生。
先是有好几个去伐木的木匠失踪,过了一个月,累累的白骨就被丢在紫木林外沿。再是二十年前,还有一群孩童玩耍作乐,竟然以身冒险,进了紫木林,唯有一个孩童跑出来了,疯疯癫癫的,问看见什么了,就含含糊糊地说妖兽野兽和鬼怪什么的,每次说的都不一样,其他的孩子再也没出来过。
自此之后,也没人再敢进去了。
那孩童洪娘子还记得,住在邻村,叫张聚平。
姀枳知道,邻村张家村,是这一带最富裕的村,做的矿石生意,乡镇热闹,市集长兴也多亏了有这么个富村。
有来有往。
洪娘子也从她口中得知,程予期不太会做饭,程予期不怎么搭理她,程予期还想着考取功名,程予期的衣服和饭碗都是自己洗。
洪娘子于是时不时就来教授程予期做饭的个中奥义,还时不时嫌弃程予期不通风情,是个书呆子。
洪娘子用藤条拍打挂在晾衣绳上厚厚的的褥子,冲着若有所思的坐在石凳上的姀枳笑:“今日难得有个好日头,怎么不见你们小两口洗洗晒晒被子什么的。冬节之后天冷下来,到时候晒都要硬梆梆的了。”
姀枳歪头看她:“冬节?”
洪娘子总觉得姀枳不对劲,不止大冬天穿的清凉,并不怕冷,眼睛看人跟小钩子似的,要不是知道她肯定看不上李大锤,且时常看见她打赤脚在程书生身旁转悠,她都要戒备一二。
不过她也不是个坏人,还时常赠些礼,惹了旁人的闲话,洪娘子也会驳回去。
如今竟连冬至都不知道。
洪娘子继续拍打褥子,拍的砰砰响,将她的声音都掩的时响时弱:“冬至呀!冬至要吃饺子,张家村旁边还有庙会,市集上也会热闹些,说来你们小年轻应当是喜欢这些的。冬至之后天会冷下来,过不了几日就下雪了。”
姀枳转悠回去,就看见程予期也把被子挂了出来,白缇在他身旁舔毛,率先发现姀枳,嘤嘤叫两声,程予期转头看向远远而来的姀枳:“你的被子我没有碰。”
姀枳点点头,嘴里还抿着颗酸枣,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拖到自己床边:“你也把这被子拿去晒晒。”
看程予期没动,姀枳一把抱起软乎乎的被子就塞进他怀里,她身上的香那么浓烈,那被子上也是她身上缠绕不散的馨香。
他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