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天是下午比舞龙,姀枳和程予期也被洪花娘子拉着去。
不看不知道,别村的龙还不如自家村的。不过张家村的龙船就做的精细,每个檐角下都雕着漂亮的小人,细细看去都要花了眼。
龙船可舞不了,都是举着让人观的,不如纸龙生动,但胜在精细!
小孩是最爱看这个的,大家也陪着都挤在一团围着一圈,人头攒动,姀枳原先是抓着程予期的袖子,但人多着,她干脆抓着程予期的手不松开,抓得紧,人又多,程予期没挣开,也没松开。
看过了便也不愿意挤了,就要到周边的摊贩上再逛逛。
她已经收集了好些白缇的毛发,就准备给程予期添件狐裘,还有两匹布放在洪花娘子那,洪花娘子收了她的钱,给程予期好生做衣服,所以无需再买衣服了。
姀枳捂着鼻子想要买什么,一直拉着程予期的手,躲开臭豆腐的摊贩。
程予期骤然松开她的手,她有些不满,扭头看他。
他指指旁边的店铺:“酸枣。”
姀枳顺着看过去,于是头也不回重新拉起他的手带进店铺里。
买了一包,姀枳便松开他的手了,一手托着包,一手捻着酸枣细密密的吃。
程予期把手拢到袖子里揣着,姀枳方才带给他手的暖,不经冷风吹。
姀枳挑挑拣拣摊上的簪子:“怎么样?”姀枳举起一支坠着桃花的。
程予期的目光移到她脸上诚实道:“不如你的蝴蝶簪。”
姀枳笑了,放下簪子看他:“程公子当真有眼光。”
程予期努力忽略摊贩怨怼的目光。
姀枳去看挂了一板的面具,又挑了一个给程予期带上,程予期顺从接过,只是从那狐狸面具挖出的眼洞看她:“缘何是狐狸?”
姀枳笑吟吟的盯着他,那直白的目光,分明看得到他面具后:“程公子如狐狸精般贯会勾我心的。”
热闹的集市同样带给姀枳兴奋的感觉,她总是任性的,随心的,几天前的教训,怪他没下的深刻。
不过还是纵的。
耳边是锣鼓喧天,热闹洋溢。
程予期一怔,他知道自己脸上漫漫热,亏的面具遮住他满面,否则又要惹得取笑。
偏生姀枳还是笑了。
程予期睫毛颤颤,抿唇,让姀枳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到程予期漏出的唇上。
心中回过味来马上默念:“色即是空。”
终究教训还是让她回了神的。
姀枳付了钱,拉着程予期走了。
街上看程予期的目光少了许多,看姀枳的目光多了许多。
程予期的手又被姀枳弄的暖乎乎的。
他轻声提醒:“晚间要提灯,随着龙船去山上焚烧的。”
“如此大费周折做出来的,虽不漂亮,却为何要焚?”
“祈福。”
姀枳应一声:“那我们也买个灯,凑凑热闹。”
祈福的人众多,孩童手里捏着灯,各式模样的,大人手里都捏着三炷香。
姀枳不满的提着兔子灯。
她就说为什么程予期不要灯,突然拿出了三根香。
姀枳觉得程予期真是狡猾,眯着眼侧头看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罢了,笑得很好看。
纸龙烧起的烟格外大,但不难闻,旁边立着俩僧人默念经咒,姀枳怕被烟迷了眼,既不愿凝罩,就转头将脸对着程予期的胸前,往前走了两步,头几乎埋在他胸口。
是烟太迷眼睛了。
程予期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推开姀枳,红着耳根轻唤她,她偏不听。
程予期心疑,见她不回话,也不管别的,立刻从怀里把她脑袋扒出来,捏着她的脸去看她眼睛。
没红没熏着。
程予期松了口气—没伤着。却被姀枳误会,以为他非不让她埋脸挡烟。
她气呼呼地从他怀里出来,立于一旁。想她灵女亲近谁,谁不乐意!
那纸龙大,骨架多,烧了好半会。
姀枳便从旁边随便躲在个年轻舞龙的壮丁身后挡挡烟,也不说其实可以掉头走,不凑这份热闹。
壮丁摸不着头脑,听她颐指气使,还吩咐他站后一些,就不自觉听话了,黝黑的脸漫上夜晚看不出的红。
程予期抿直了唇角,在火光印在面容上忽闪忽暗而泯灭的时间里,他沉默了不足一刻,终于忍不住上前,打断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