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枳觉得自己十分无耻，但是没关系，于是她笑眯眯的。

至于灵鸣谷，自然就是灵女啦。

与其他门派不同，或许是第一任灵女玑兰的奉献，也或许是灵女不同于其他天赋人才的体质——无法修炼结丹，寿命五百年——灵女这个身份显得尤为神圣而高洁。

甚至为了纪念玑兰，每一任灵女都赐名玑兰，除了她姀枳。

姀枳翻过许许多多遍灵女册史。她同样敬重玑兰，所以她更不愿意叫玑兰。

她更喜欢称玑兰为灵母。

至于她问江轻礼是否更喜欢叫玑兰这个名字，纯粹是想看她吓得疯狂掩饰的表情。

实在蠢笨，有野心，又怕被发现。

玑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怀抱苍生，她爱灵兽，她同样也爱每一个人。她温柔又坚强，独立又漂亮。

在一万年前，那时候门派初立，世间琐碎繁杂，人人都想登仙，仗着天帝早已沉眠，便使些歪门邪道，道反天罡。

在用八十一对男女童的血画的邪阵里，生了这世间第一只魔。

天地乱象陡生。

上界至高至洁，魔舞不上去，仙族皆观望，并不插手，只是按部就班的操持世间大小伦理与命数。

于是灵气充裕的灵界成了魔的攻伐之地。

它们没什么神智，只知道不顾生死的攫取一切灵力。

修士刚开始尚能抵抗，有一二的行动计划着斩魔，直至发现魔气可循着破口入肺腑，修士中有部分人骤然暴起，在一起重要的绞魔行动中杀了许多同胞。

甚至万阵门的阵灵子吴苦石和丹鼎阁的首徒郑乌涂也中了招，魔气在他们体内蛰伏，竟是正巧在斩魔大战中发作。

丹鼎阁出自郑乌涂之手的药丸也渗入了魔气，可想而知，天下沦陷只在一线之间。

灵母当即割腕以灵血祭改了魔化后阵灵子吴苦石布的杀阵，独身入阵，以自身的灵力燃烧，耗费灵海揪住并催动所有魔灵力，她整整烧了三天，她驯养的朱雀在她身旁也盘旋哀啼了三天。

她连骨都没有留下。朱雀在她化为虚有后，长啼一声，大半的翎羽随着她的燃烧而消逝，光秃秃的落下最后一根额前翎羽，落下了一滴泪，也甩开光秃秃的三根尾巴离开了。

玄武白虎青龙早已避世，在那之后，朱雀也避世了。

第一任的灵女就此不复存在。

那场自燃也消灭了极多的魔，足够修士养精蓄锐重新打压了。

而在灵母玑兰之后，第二代灵女表示十分爱戴敬重玑兰，希望能得玑兰之名，绵延这份大爱下去。

灵鸣谷掌老自是允了，也十分欣慰，决定以后每任灵女都唤玑兰，永世不忘玑兰之心。

第二代灵女过的不错，是在某一天投靠灵鸣谷，被发现是灵女之体，而后也做了许多贡献，帮助过许多人，在五百年后，安然逝去。

剩下几代都是独身活了五百年，在世间云游，秘境游练，好事做尽，留下美名最终离去。

直到第六代姀枳，与她们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你就是第六代灵女是吗？”

磕磕绊绊讲了两个月的课间，姀枳讲着讲着还得应付问题多的不得了的小孩，才终于介绍完自己。

姀枳不怀好意的点头：“我可没有她们那般良善。”

李大力趴在桌上捧着小脸看她：“你肯定不坏！”

姀枳歪头看他：“为什么呢？”

小叶子大白嗓音一亮：“因为你很漂亮。”

姀枳笑了，捏了捏小叶子的脸，她最喜欢小叶子，机灵聪明，又十分捧场。

小叶子嘿嘿一笑，小眼睛一转，转头看向身后垂着眸子的程予期：“程夫子觉得呢？”

程予期抬头，愣了愣才笑起来：“我觉得也是。”

姀枳看向他，与他对视半刻，抿唇。

小石头发现玄机十分直白：“那姐姐就不是程夫子的媳妇吧？你们寿命都不相同。”

姀枳垂眸，程予期也收敛了笑，只是依旧没移开视线，温柔的看着她，气氛突然僵下来，十分安静，好在上课的铃声打断了这片沉默，小叶子还是忍不住在小石头回座位的时候曲手敲了小石头一下。

真不会看眼色，跟石头似的，怪不得叫小石头。

惹恼了程夫子，她们岂不是不能去程夫子家里坐秋千了？

姀枳悄无声息的出了学堂，程予期低头看向书卷，握着书卷的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