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期略微平复一下,颤了颤睫毛,沉默片刻才开口:“我让杜夫子替课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的发丝被风飘的有些破碎,他紧紧的盯着姀枳。
没有理由的。
他做的一切,都冲着她心尖来,他太知道她喜欢什么了,姀枳想。
她无法不喜欢他的。
因为他的眼睛,也永远漾着她。
她走上前,一步一步踩着河边的碎石,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她笑的那样勾人,没有半分不开心。
直到走到他身前,程予期垂眼看她,仔细分辨她的情绪,猝不及防的,姀枳踮起脚搂上他的脖子。
这是时隔了半年,姀枳赐给他的第二个吻。
程予期没有动,纵然他渴望了很久。
姀枳细细密密的亲他,舔舐他的唇和齿,缠绕他的舌,他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迎合,只是在姀枳踮着脚站不稳时,扶住了她纤细的腰。
姀枳勾着手将他脖子压下来,呼吸交缠,夕阳昏黄,漫漫的影映在石子地上,姀枳轻咬一口他的唇,最后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轻吻,她才撤开,眼里亮晶晶的欣赏程予期被亲的肿了些的水润的唇,看他艰难迷离的眼,她很喜欢他这副样子,于是她帮忙理了理程予期的衣领,声音轻巧:“走吧,我有些饿了。”
她的白裙在阳光下泛着光,被风掀飞的衣角和发丝也那么耀眼。
程予期垂眸。
—
宁潇喘着气,累到手都抬不起来,在她看见面前的泛着光的藤被江佑渊斩断的时候,她终于卸力,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江佑渊喘着粗气,看着倒了一地的人,陈余以剑柱着自己不倒下,芙子的嗓子已经说不出半句话了,付羽成倒是还很干净,洵难道长还是笑眯眯的,知终眉眼满是疲态。
这迷雾中,并不只有几只妖兽,他们方一进来,便一直在杀,虽说并不强大,但是一开始不知缘何,他们杀了不少,再往前走,又会被一波妖兽潮打回来。
如此反复,他们花了半年时间打到了迷雾中心,却发现,那中心的妖兽越来越多,付羽成探查出那团发光的灵粉,漂浮在空中,源源不断的产着妖兽,于是他们又打了半年。
撑不住时,万阵门的小师弟和丹鼎阁的人就会撑着灵罩在后方医援。
宁潇从没有这么讨厌杀妖兽过,累积的灵气与灵识满的快溢出来她也不高兴。
整整半年啊,在这迷雾中,骤然会有一张嘴或者尾巴破空而来,她机械的挥舞刀,倒了五次,被丹鼎阁的楚今和张拂霄捞回去五次。
还得防范着有可能的魔气。
但从始至终,也只有一缕魔气出现过。
付羽成撑着杀阵无暇顾及,被那一缕魔气侵体了,知终足足念了三个月的经,念的唇都白了,这三个月他们失去了好大一条大腿,差点又被打回雾地起点。
宁潇怎么也想不明白,付羽成到底有什么心魔,比她净化的时间还要长。
好在付羽成从来的天赋之子,因为三个月的驱魔没参加战斗有些愧意,顿时拿出全部的力气抗击妖兽,他们有了许多时间整装。
迷雾尽数褪去后,按照付羽成的说法,他们已经在塔的第三层了。
他们在一个山洞里。
万阵门的潘斯撑了个疗愈阵,配合丹鼎阁的药,他们在原地修整打坐了三天。
等宁潇睁眼,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疗愈了三天,比如洵难道长、芙子早已先走一步。
钟袭玉像是有天大的哀怨:“芙子怎么老是扔下我跑了。”
他又扫了眼旁边恢复状态的江佑渊:“你居然没走?”
江佑渊沉沉地目光看过来时,钟袭玉茫然的看着他,竟然探看不出他的修为。
“你元婴了?怎么没听到雷劫?”钟袭玉诧异。
陈余在旁边也十分哀怨,眼睛都红了:“他出去劈的雷,你们那时候都还在自疗,他让付羽成凝了个隔音罩就出去了。”
钟袭玉看向付羽成,而付羽成美艳的眸子只是扫了江佑渊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又别开了。
宁潇也十分惊讶,有些愤愤的咕哝:“怎么就这么好的天赋。”
钟袭玉嗅了嗅鼻子:“绫昭的气味在这第三层更浓了些。”
在外探寻回来的潘斯走向付羽成:“没有边际。”
钟袭玉看过去:“什么意思。”
付羽成望向他们,眸子毫无波澜,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