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枳与他天天缠着那十年，也不是没看过书的，天资本就聪颖，自然也能够背出。

那时还颇为惊奇，因灵界只顾修行自我，不论雨雪风霜，并未深思过万物，就算有修者听闻，也自诩高凡人一筹，觉得无稽之谈，要侃侃而谈谓：雨是上仙所赐。那时姀枳听闻凡间这种说法，自是觉得有些意思。

二十八神山更加闭塞，各国互不相交，自得其乐，从未听闻此事。

云昼听闻也是有些讶异，仔细思磨，倒是让并未得到回应的江轻礼有些尴尬。

程予期在云昼思考时看向姀枳，低头轻声问她：“付公子是谁？你又和他有什么情意？”

姀枳看他脸凑那样近，上手去轻捏他的脸，笑吟吟的，说出来的话却刺得他难受：“你管得着吗？”

程予期撇开头躲开她的手，抓在手里，抿唇不语，又挑起眼看了看被云昼强捂着嘴的江佑渊。

总归处境比江佑渊好。

可江佑渊是个傻的，半点不嫉妒，只想着也能分的一二的宠爱，还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姀枳。

江轻礼咬牙，叫江佑渊来，不过是想叫他看见了难过，叫他对姀枳失望，偏笨得这样，没骨头的！

云昼终于也明白过来：“若真如灵女所说这般…灵女见识广博，是我等所不能及，此崖处本有飞泉，而近些年却干涸了。崖底有原先的泉窝，此处背后也有原先的水眼，灵女可随我来看。”

云昼松开江佑渊，江佑渊眼睛都要闭上了，有些困了，一屁股坐地上，姀枳好笑的去把他拉起来，叫雪花把他带回去。

程予期尽量装作不太在意的模样随口道：“你待他这样好。”

却还是一股子酸味。

他好像跟过去不一样，但醋劲依旧是一等一的相像。

姀枳什么样的人，对宁潇好对明絮好也就罢了，旁的是一概不理的。

姀枳看他：“等他清醒些，你大可以问问他，我是他的谁。”

这一句话，叫程予期懵了，听不明白，又好像更委屈了。

“他真是你夫君？”

姀枳笑吟吟没回。

江轻礼听了这话脸色也更不好看，任枫有些担忧问她：“怎么了轻礼！”

江轻礼摇摇头，嘴唇有些白：“无事，我们跟着云昼公子一起去看看吧。既然灵女如此有主意办法，我们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任枫大为感动：“她都如此对你，你还想着帮她，轻礼，你真是太善良了。”

姀枳跟着云昼走去，经过江轻礼哄道：“是呀是呀，我可是大魔女，轻礼妹妹是天下一等一善良的大灵女。”她拖长音调。

任枫冷哼一声，还有些苦口婆心：“你也不必这么说自己，只不过多少收敛一下，轻礼这样敬你怕你，你怎可如此针锋相对，别嫉妒轻礼的善心，你身为轻礼的前辈，你还须得多向她学习学习呢！别叫灵鸣谷的灵女被人看低了头。”

怎么说他也是是明絮在风灵山的同辈，总也算姀枳八杆子稍微能碰到的师兄，教导教导她也是可以的吧？

江轻礼拉拉他的袖子：“师兄你别这么说，灵女待我…挺好的。”

姀枳并未停留，连个眼神都没递，只是轻声慢悠悠道：“我在灵鸣谷，何时还需要听咸鱼烂虾的话了。”

江轻礼：“灵女！任师兄是在为你好！”

任枫怒极：“你！我回谷后，必会将你的事告知掌门！”

程予期看向毫不在意继续走的姀枳：“没事吗？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伪造成他们被凶兽袭击了。”

说完有些迟疑，姀枳似乎并不喜欢他动武的模样，可他也不想姀枳给人欺负了去。

虽然姀枳好像都在欺负别人。

姀枳让江轻礼浪费了一番心机，心情很好，眉毛高高挑着，勾着唇，程予期看她这模样心里就痒痒的。

姀枳闻言侧头看程予期，停步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我可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了的。”

程予期想抓住她作乱的手，眼睛还一直看着她，抿着唇，试探性看她眼里有没有陌生的情绪，害怕她讨厌自己凶狠的模样。

姀枳反手抓住他的手，踮脚亲他面颊一口，就牵着他往前走。

他总被她撩拨得难以自拔，莫名其妙。

云昼引着他们，指着一处壁崖的山洞：“此为察明山水源本珠。”

洞内有一小处源源向外鼓动的水流泉，泉心的水流鼓起，捧着一颗水蓝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