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面见老师的全程，司无恙都站在他哥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对着一张办公桌积极讨论，讨论成份大多为老师爆炸输出，哥哥低声下气，陪着笑脸。

他突然想到上一次把檀今舟拉来学校的时候，他和其余两个高二学生也像现在一样站在办公室里，双方剑拔弩张，完全无暇顾及家长是怎样相互推责，不要脸面的迂回，颠倒是非。

他只注意到那天他哥全程十分淡定，处变不惊，衬托的对方像俩泼妇，从内里涵养到外在颜值都很给自己长面子。

其实淡定的同时，檀今舟也在挨骂吧。

这次的事檀今舟仍旧解决的完美，反倒是司无恙从出了办公室就开始耷拉着肩膀，热风嬉闹从耳边窜过，他只觉得烦。

在他哥来之前，司无恙还在为他青春期的第一次爱情惋惜，默默决定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傻逼举报的，他一定揍的对方爹妈都不认识。

但这会儿他突然决定，不犯事了，不想让檀今舟这么优秀的人来着为他丢人。

“怎么了小伙子？”檀今舟抬手搭在司无恙肩膀上，腕骨分明的手从西装袖子里露出来，皮肤白皙到能看清下边青色的血管，细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司无恙的肩头捏了捏“蔫了呢。”

“对不起，哥。”

“嗯？怎么就对不起了？”檀今舟笑着问。

“你怎么穿这么正式？”司无恙错开了他的问题。

“辩论赛才结束……这身来见老师怎么了吗？”

“我下次不这样了”司无恙一脸不高兴，皱着眉烦躁的说“我可不喜欢看你在老师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

“……”两人站在操场中央，周围全是跑来跑去的学生，一不小心就要撞到。

檀今舟拉着人的手腕走到墙角的位置，阳光在两人身上透出栏杆一格一格的影子。

檀今舟抬手抚平司无恙皱起的眉毛，动作是两人习以为常的温柔“人生如戏嘛，我又没觉得丢人。”

“陈杰哥上次去见陈卓老师的时候，回去就揍了他一顿。”司无恙说。

檀今舟闻声笑开“是不是还是你哥好？”

两人在墙脚这站了好一会儿，一开始是聊天交流，后来发现这样的站位颇有些司无恙正在被他哥说教的意思，于是决定多站会儿演给老师看。

檀今舟脾气太好了，就像刘芳芳说的，太惯司无恙。

小时候的司无恙并不这么觉得，只以为自己捡了个要什么给什么的绝世好哥。别人的哥哥做不到只能说明别人的哥哥不好，却不能成为他哥太惯小孩的证据。

年龄稍稍大些后，司无恙也越来越能明白一些事。他才开始发现，他哥向来温声细语的说话他就愿意听。

可青春叛逆的年华，孩子都听不进话，有时候犯浑了家长费力打一顿都不见得消停，更何况檀今舟看起来根本没有打人这个功能。一双细长的手全用来抚平他心里负面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至今还没有学坏，真的全靠自己积极向上冷静自持。

事实上，他对学坏的定义似乎异于常人。反正他打架早恋，他哥都没说他是坏学生，没说就不算。

生地结业考在即，初二学生强制有了晚自习，于是檀今舟在学校待了一会儿就先行回了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灯都没开，一片寂静。檀今舟放下菜，脱了外套，十分没有道德的去了隔壁，脑袋凑到门边听墙角。

明白了，刘芳芳在陈爷爷家。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檀今舟换了拖鞋倒在沙发上感受了一下，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后就解开袖口，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他决定给辛苦学习、感情受挫的司无恙同学加加餐。

红烧肉，油焖大虾的香味大概是传到了隔壁，刘芳芳没多久就回来了，看见厨房的人，面上立马堆起惊喜的笑意。

“小舟怎么回来了？”刘芳芳走到他身边，笑的像个小姑娘。

“想你了”檀今舟说“尊贵的刘芳芳女士。”

刘芳芳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力度不轻让人觉得安心“我来做，你回来提前说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眼看着都弄的差不多了，檀今舟也不扭捏，解了腰上的围裙围到刘芳芳腰上“那我去接小宝。”

“行。”

檀今舟出了门，瞧着时间还早，也懒得挤公交，索性就吹吹晚风，踏踏马路。

学校对面，檀今舟单手插在裤兜里，金丝眼镜下一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