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去睡觉了。”

“嗯，你去吧。”

司无恙皱眉，脸上有些粘粘的，低头在臂弯里蹭了一下。

说好不哭的，还是哭了，司无恙苦笑的表情混在夜色里，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

“我不睡了，这会儿睡马上又要起床了，我说的是你该睡觉了。”司无恙又说。

“我不困，不睡了。”

心疼之余司无恙觉得有些无语，他俩在这熬鹰似的，半天了姿势都没变过，好像就是在比谁比谁能熬。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和他哥此刻都没这个心思。

他的心思还停留在难过，舍不得，想带他哥一起走又不可能。

檀今舟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哥表情管理向来做的好，除非是刻意想让人看出来，不然谁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想到这，司无恙又看了他哥一眼。檀今舟这样表情管理做的好的人都让他看出来不舒服，那刚刚岂不是很疼？

“哥，你胃疼吗？”

“吃饱了”檀今舟说，“不疼。”

“你去睡觉。”

“等天亮吧”檀今舟苦涩的笑笑“我今天不上班。”

“我一走你就不上班？”

“我不知道你走的这么急”所以着急忙慌加班加点的做完工作，就是为了抽出一天时间来陪陪你。

檀今舟：“怪我没问你。”

大冬天里一起坐在窗前等天亮这事说起来还挺奇妙的，像是临时起意做的幼稚决定，像是开玩笑说的不认真笑话，但檀今舟和司无恙两人就真的一直坐在这。期间檀今舟进屋给两人各自拿了毛毯，然后盖在身上继续坐在这。

也不干什么，没说什么深刻的话，就只是发呆，一直到手机响起凌晨四点的闹铃。

时间到了吗，昼短夜长的冬，到这个时间点天空的颜色都还没有明显变化。

司无恙撑着垫子站起身甩了甩腿，又进浴室洗了把脸，然后他进了屋。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滚出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檀今舟心上。他有些慌，但他只是笑了笑说“我不送你了，开车不安全。”

“嗯，走了。”司无恙说完这句，转身离开，背影高挑挺拔，走出了毫无留恋的精英气质。

但刚到门口，他就放下行李箱快步走过来躬身抱了他哥，声音还是有些抖，强忍着没有掉眼泪。

“哥，你……少生病啊。”

“好。”

“一天三顿按时按点吃，不要下了班就回家，多活动活动，四处走走，别睡不着。”

“好。”

“你还回来吗？”回有刘芳芳和我的地方。

“会回来。”

司无恙站直了身子，再次迈着大步朝外走去，这一回他没有回头。

几人都高估了自己所在位置到车站的距离，也没想到这个点大城市的路况这样宽松，于是早早到了候车室，在暖烘烘的地方各自靠着彼此昏昏欲睡。

临睡前，司无恙小声问陈卓“你还单身吗？”

陈卓点点头“单着呢。”

“他人呢？”

“回去了。”

“啧”司无恙又开始拱火，“什么啊，来一趟待一天就回去了，根本没诚意嘛，你别理他了。”

“……也不是啊，他跟着老师在做项目，偷偷跑来的，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骂。”

司无恙无声笑笑“你到时候问问他呗。”

“凭什么是我问他，他说了以后自己什么都会主动跟我坦白的。”

司无恙嘴唇都要咧到耳根了，打了个哈欠后闭眼进入睡眠。

候车室人很多，陈卓太瘦了肩膀也硌人，司无恙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踏实，但他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光束照进窗子里亮堂堂的，他又和陈卓打了一架，回家就被刘芳芳教育了一顿。

刘芳芳店门没关，骂完孩子后赶紧出了屋门，于是一时间家里只剩下司无恙和檀今舟两个人。

悄悄把衣架和小竹条收起来的檀今舟这会儿正坐在自己屋里写作业，门没关严，司无恙悄声溜了进去，也不敢贸然跟人撒娇，怕檀今舟也不喜欢他。

于是只敢东摸摸西看看的巧妙凑到他哥跟前。

然后檀今舟抱住了他，两手握住腋下把人提到自己腿上坐下。

司无恙开始卖惨，被推一下就指着那处说有多疼。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