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前山鸡回来了,絮絮叨叨的说干了一天活终于可以吃饭。董河笑他是饿死鬼投胎。
山鸡锤了他胸口一拳,“还说呢,本该是大哥干的活,结果没逮到你所以全落我身上。”看神情却没有丝毫抱怨。
“你们这来接亲还在女方家吃饭吗?”岑经好奇的问。
“嗯,要吃饭的。然后就一直在这等着,等算命先生看的好时辰到了才能接新娘子回去。”董河回答她。
“酒席不是男方办吗。”
“我们这儿都是办两场,今天在铃花家吃,明天男方那边也是要摆宴答谢亲友的。”
“哦哦。”
桌子是四面方桌,可以坐八个人,山鸡来了以后算上董河,岑经,阿楚,铃铛,还差三个人,后来天沐来了,还带着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正好凑一桌。
“你怎么不跟你哥他们一边吃?”山鸡问他。
小伙子腼腆的笑了笑:“我喝不下了。”
想来这边亲友肯定是要好好“招待”新郎的。
上菜很快,酸汤鱼,蹄髈,辣子鸡……乡村大厨慷慨出手,毫无保留。岑经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也最有人情味的席,比五星级酒店精致摆盘的菜肴直击人心。
原以为岑经和阿楚会不习惯当地的口味,看他们吃得很香山鸡觉得幸好叫上了他们,这种“见世面还饱口福”的机会可不多。
董河时不时会给岑经夹菜,渐渐发现她好像不喜欢吃鱼,夹什么菜她都快速的吃了,鱼肉放在碗里很久没动。他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然后顺手把鱼肉夹出来吃掉,她吃东西的间隙抬眼看了看他,然后笑了笑,似是为自己的挑食不好意思。
天沐坐在对面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心里有点发酸,第一眼有点心动的人,但是好像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还好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色。叹了口气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吃饭要紧,喜欢不能当饭吃,于是他在众人的目光中风卷残云。
铃铛不停的给阿楚夹菜,尤其在天沐吃饭的速度变快以后她夹菜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好像慢一秒菜就会被吃光一样。
一会儿阿楚碗里就堆成了小山。小姑娘跟阿楚好像特别投缘,一开始她是被人群里漂亮的岑经吸引过来的,后来漂亮姐姐跟董阿哥走了,阿楚哥哥就陪她说话,她觉得阿楚哥哥的声音好温柔,懂的事情也特别多,等她长大了就给他当媳妇,嗯,当媳妇。阿楚自然不知道铃铛千奇百怪的想法,只是看着碗里的菜犯愁,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吃完了饭山鸡提出带两人去村里转转,董河作陪。
黄昏的村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目光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当地人的生活痕迹。路面不是旅游景区那种青石板路,就是一条条土路偶尔嵌入几颗石子。
走到一处两层吊脚楼前山鸡停了下来,他指着面前这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房屋说:“这是我阿哥家,还是我大伯在世时建的。”边说边看了看董河,叫他面色如常才接着说:“我大伯十多年前生病去世了,后来阿哥就一直在外面打工,偶尔村里有事回来也是跟我住在农家院那边,所以老房子一直没有修缮。”
岑经看着董河,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母亲呢?”
“走了。”他语气淡然,仿佛提起的是无关紧要的人。想了想他又说:“不怪她,当初我阿爸看病欠了很多债,她留下来也是带着我一起吃苦,还不如离开,至少有一个人能好过。”
难怪他年少辍学,工作拼命,原来他的身后一片风雨飘摇。岑经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何尝不是与他一般,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