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寝殿中并没有人，更显得寂冷，姜小绾仰面躺着，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周容徽在交代太医些什么。

只是连唐珺和姜铎弈都不在，她忽然间想起受了重伤，几乎丢了命的扶琢，他们二人若是去了朱雀门，也能替她照顾。

她，整个姜家，原就是受恩于扶琢，也听命于他的，所以姜小绾才非杀百里氏不可。

周容徽推门进来，姜小绾双手撑在床上，正想要坐起身，缠了白布的右手手背渗出血，隐约的红，他几个大步冲过来，单手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靠在床头坐着。

“伤了手不知道疼吗？乱动什么！”

姜小绾一怔，这才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和一层层包裹着的白纱布，“是王上包的吗？”

周容徽手一僵，声音也冷硬，“孤不会这些。”

他端了一碗浓黑的药过来，往姜小绾手中递，察觉到她根本抬不起右手，忽然顿住。

“你……你能喝吗？”

姜小绾试着用左手去接那碗药，稍一使力，整个人发冷，一身的汗，她摇头，“妾伤了手，自然是不能自己喝的。”

周容徽一身戾气还未散尽，第一反应就是撂下碗不肯喂她，把那碗搁在床边，却撒不开手。

像有什么东西粘着，他自顾自恼了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舀起汤药送到姜小绾嘴边。

药里加了不少红糖，想来是补气血的，并不苦，姜小绾就着他的手一勺勺喝下，忽然想起朱雀门前他说的话。

“王上。”药已见底，姜小绾握住周容徽手腕，试探着问他，“王上白日说的话，真的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