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父子之间的气氛紧张,二人僵持在那里,像是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众人左看右望,没曾想赴个宴竟能观看到这一出戏。
不枉此行。
“既然爹这么想让孩儿题字,孩儿做便是了。”
赵延川摊开白纸,墩子在一旁帮他磨墨。
赵延川才不会绞尽脑汁为后娘写贺辞,他不做思考,当即在纸上写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衢没有东海,也没有南山。
光是一个寿字,大伙就能猜出这贺词的意思。
阮娘气得咬紧红唇,表情略显狰狞,看向赵延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巴不得将人毒死,毒残废。
赵建勇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好戏要开始了。
“咦,奇怪,这不像我家少爷的字迹。”
人群里忽然有一人质疑道。
墩子一听大惊失色,急忙指着那仆人大喊,“你胡说,这分明是我家少爷的字迹,少血口喷人!”
那人却是嗤笑,“我先前替少爷收过书纸,少爷的章法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哪像他写得鸡爪扒屎,不堪入眼。”
赵延川表面风平浪静,脑子快速飞转。
原来渣爹后娘有所察觉,怀疑他不是真正的赵延川。
可这副躯体真真切切,实打实是赵建勇亲生的儿子,他又能奈他怎样?
赵建勇发挥一家之主的地位,赶紧出来搅混水。
他夺过那张贺词,故作吃惊道:“这的确不是我川儿的字体,你究竟是何人!我的川儿呢,我的川儿在何处!”
赵延川:……
这戏演的也太假了吧。
“爹,孩儿只是不想替那个女人题词,态度敷衍了些。您是想抛弃孩儿,所以编个理由赶孩儿走么?”
赵延川的眼泪说来就来,在渣爹惊愕的目光,他猛地往地上跪去,仰天哭喊。
“娘啊!您在天有灵看看这个薄情的男人。他不止负了你,竟扯出孩儿不是他亲生子嗣这番话,试图栽赃冤害孩儿……娘,我们母子的命怎么那么苦,摊上了这个男人……”
赵延川戏瘾上身,哭得那叫撕心裂肺,身子在台上连滚带爬几下,捶胸顿足,叫诉着一个丈夫又身兼父亲的男人,是如何狼心狗肺,不负责任。
窦娥都没有他冤。
在场为人母的女子无不掩面而泣,心生怜悯。
多可怜的一个孩子……
多可恶的一个负心汉!
随即,她们审讯的视线杀过赵建勇那里。
阮娘挡在自家男人面前,眼神充满挑衅,“那解释一下,你为何会武功。我好像记得赵延川是个文弱书生,从未学过武。”
哼,小贱人,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赵延川站起身,微微抽泣,“我深知自个儿从小身子不好,近来特地学武强健体魄,以免叫人欺负了去。你们看,眼下这不是就有现成的人来欺辱我。”
说罢,他环视一众宾客,满是委屈,“各位叔伯婶嫂,这有何问题么?”
“没问题!”
“对,俺也想学武强身健体。”
“哼,这后娘果真没亲娘来的好。”
“太可怕了,我可要好好活着,不能叫我家那死鬼娶个后娘虐待我的孩子。”
……
阮娘一口老血涌上咽喉,糟糕,着了这小贱人的道。
舆论已经倒向渣爹后娘这边,彻底掰不回来。
一时间,他俩成了众矢之的。
赵建勇虽怀疑过自己的亲儿子,但也想过他和尉迟辽走的近乎,学得一招半式也未必是何异事。
至于字迹,那逆子确实讨厌阮娘,不愿为她贺辞,态度不佳也是理所应当。
赵建勇一顿哐哐疯狂脑补后,竟也确信赵延川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瞪了一眼身旁的阮娘,蠢女人,早知不听她鬼扯,净会出些馊主意。
“各位稍安勿躁,此事的确是我唐突了。川儿,爹错了,不要怪爹,爹还是爱你的。”
赵延川:……
滚!
赵延川见好就收,他擦干眼泪,“孩儿不怪爹,只是爹另寻良人也要寻个好的。若非如此,我们家可不就被那人闹得乌烟瘴气,离间了我们父子的关系……”
赵延川也回一个挑衅的眼神给阮娘。
笑死,跟我斗,老子看过的宫斗剧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