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敢不敢咬人?”
赵开宇弱弱出声,“不敢……”
“你要唤我什么?”
“兄长。”
赵延川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看来这熊孩子还有得救。
他走到案台想要抄《三字经》送与赵开宇。
笔落纸上,只想得出“人之初,性本善”,后面压根记不起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
他索性放人离开,回归母亲的怀抱。
“爹啊,孩儿劝你别太宠着小弟,若是将来长成个败家子,有你哭的时候。”
赵建勇见大儿训起二儿傲气凛然,像模像样,哪里还是那个只会埋头读书,多愁善感的赵延川。
他变了。
是自从离家开始变的,比以前更加锋芒毕露。
连如霜那半死不活的书肆,重新焕发生机。
光是站在那儿,很难不叫人注意到他。
这才是他赵建勇的儿子。
赵延川见渣爹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渣都不剩的那种,顿感毛骨悚然。
赵建勇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往后,除教书先生外,宇儿便交由你教导。”
阮娘扯一扯他的袖口,“老爷不可……”
“有何不可!宇儿就是叫你这妇人惯坏了……”
赵建勇甩开她的手,随即怒骂起来。
自家男人头一次凶她,阮娘掉了泪珠,如遭受狂风暴雨的娇花,一碰就蔫了。
这次女人倒是真真实实的哭。
墩子和黑炭还没回来,赵延川闲得无聊,把玩自己的指甲,“爹啊,孩儿平常很忙的,恐怕空不出时间教育小弟。”
赵建勇听他话中有话,直接问道:“那你想如何?收月钱?”
赵延川就等着这句话,赶紧伸手比划了几个数。
有钱不挣是傻子。
“成,到月末爹会支付月钱。”
哪有老子付钱给儿子的,这逆子……
贪得无厌!
打包完饭菜,赵延川便带一人一狗离开。
“弟弟,再会。”
临走前还不忘挑逗一番赵开宇。
小孩的屁股还火辣辣的疼,他吓得直躲到爹爹的大腿后面,时不时伸出小脑袋看人走没走远。
这夜,赵延川失眠,辗转反侧翻了几个身,愣是睡不着。
尉迟辽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赵延川耳畔仿佛响起男人的嗓音,是那么温柔又啰嗦。
完犊子,他想人都想出了幻听。
此刻,黑炭正窝在床榻下打着鼾,今晚它又吃撑了。赵延川这段时间大鱼大肉招呼着狗狗,光是一日三顿,就把它喂得胖胖的。
可以说放眼整座衢州城,没有哪只狗能有黑炭那么发福。
黑炭打起鼾来哼哼唧唧,赵延川更是睡不下。
他抱着被子将头埋进去,随之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
赵延川一把踢开了被子,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尽量不去想尉迟辽。
他走下床披上一件外衣,点燃蜡烛,支起窗户漏一点缝透气。
宋向明的妖怪美人画还没开工,正好连带没完成的画稿一起画了。
说起妖精美人儿,赵延川印象最深刻的人物莫过于苏妲己。
一代妖姬,勾得纣王则沉醉于声色犬马,不理朝政。
宋兄,这般女子够美了吧。
赵延川看过几部封神榜的影视剧,挑选出自认为最美的苏妲己,借着模糊的印象照葫芦画瓢,开始作画。
画好后,天也才刚泛鱼肚白。
赵延川活动活动筋骨,打个大大的哈欠,困意上来又美美睡了个回笼觉。
墩子见少爷今早没有练剑,便知晓少爷昨晚又通宵作画。他轻轻开了一道门缝,放黑炭出来觅食。
下晌,赵延川被院内的吵闹声惊醒。
他擦了擦口水,穿衣洗漱好,推门而出。
“宋猪,你跟着我来做什么?”
“谁跟你了,此处就许你一人途径?我是来寻我的妖怪美人画笺……”
赵延川寻声望去,宋向明在与一名女子争吵,无助的墩子却是在一旁劝架。
“宋兄你的画备好了。”
赵延川眼底顶黑眼圈,精神还处于恍惚状态,有气无力的斜着身子,歪着头,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站没站相,有失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