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雪原,白茫茫一片。
寒风凛冽,男人仰卧雪地里,静静不动。他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皑皑白雪……
昨夜的噩梦让赵延川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抱着黑炭狂吸。
正月末,年味儿越来越浓,衢州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贴窗花,挂灯笼,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此时,尉迟辽已离开两个月。
兄长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回信。
结合那个噩梦,赵延川内心无法平静,再次前往尉迟府打探消息。
无一例外,府中家丁依旧是那句“大人并未归来”。
赵延川忽然想起尉迟辽的两位师兄,刚迈出几步,又泄了气。
一个普通百姓,岂能轻易面见天子,连皇宫的大门都跨不进去。
赵延川急得来回踱步,他眼睛瞬间一亮,“对了,尉迟兄给我的那块令牌。”
每年的除夕前几天,皇帝会亲自组织一场猎狼祭——猎杀野狼祭拜开国皇帝。
猎狼祭唯有杀狼,不可猎杀其他野兽。
这是太祖给后代帝王子孙定下的规矩。
衢州城郊外,段应诚骑马带一行武将和锦衣卫,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狼苍山脚扎营。
离他们十里之外的平坦山丘,一匹马,两个人,鬼鬼祟祟正缓步前行。
“川弟弟,你不要命哥哥我想要啊……”
“少废话,回头送你几张妖怪美人画像。”
不会骑马,赵延川找来工具人宋向明,尾随皇帝一路。
“宋兄且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拴好马绳,宋向明闻言,急得把人拉回来,语气惶恐道:“你疯了,那可是皇上,这般硬闯进去落不好会冠上行刺的罪名……”
赵延川:……
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晚不知道段应诚便是皇帝,单纯的以为只是尉迟辽的师兄,礼都不行。
万恶的阶级制度,想见个人如此麻烦,活该被废除。
赵延川掏出兄长的令牌,“我有这个,应是不会被擒。”
他相信他的大哥。
看人这么执着,宋向明也劝不动了,松开手后说声“保重”后,便隐藏进密林中。
营地外筑起了人墙,重兵把守。
“何人!”
将士大喊一声,长枪直指林中走出来的少年,“此处禁地,快速离去!”
盯着架在眼前的银光枪尖,赵延川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他举起手中令牌,镇定开口。
“我要面见皇上。”
士兵们相望一眼后,一名为首将领厉声道:“在此候着。”
随之派一人走进营地。
不多时,十七走出来,凝视几眼白衣少年,朝他说了句,“随,我来。”
赵延川应声跟上。
皇帝的营帐外,十几个锦衣卫面若冰霜,握刀屹立不动,眼神凶煞瞥向到来之人。赵延川手心直冒汗,要不要这么凶,还是尉迟兄温柔。
刚进帐中,一见主位上那抹黑色身影,他立马跪下,“草民参见皇上。皇上可有尉迟大人的消息,草民心系兄长的安危,茶饭不思……”
“聒噪。”
闭嘴噤声,赵延川垂头片刻,耳边响起“平身”后,才起身偷瞄一眼皇帝。
先前晚上昏暗,没有细看段应诚。
烛光映出皇帝俊美的脸庞,带着天神般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赵延川慌的心上蹿下跳,不愧是帝王,光这威严无比的气势,他又想跪了。
“坐。”皇帝指一指身侧的空位。
受宠若惊的赵延川愣住。
伴君如伴虎。
坐个毛线,他哪敢坐,一介普通人与皇帝平起平坐,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朕准你坐,你坐便是,磨蹭作甚。”段应诚“啧”的一声,颇有些不耐烦道。
十七横皇帝一眼,怒声斥吼,“莫要,再打,打趣人家……”
被爱人吼了,段应诚委屈,起身抱住十七,连连吻几口,柔声哄人不要生气。
二人似乎忘记这里还有个赵延川,忘情地嘴对嘴接吻起来,亲得不亦乐乎。
喂,两位大佬,我可不是来这看你们调情的!
津液搅动的声响不大,但也能清晰可闻。赵延川尴尬得要死,真想挖个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