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顾暗骂郑邢,屠岳并没有细看绑来的小子。
他怔了有片刻,徐徐问道:“我们见过?”
“见过的,衢州城摊市,你逃跑那时叫我帮看着摊子。”
赵延川手脚被捆住,身子向地一倒,往屠岳的脚下滚过去。
“哎呀!是你啊,哈哈,小兄弟我们挺有缘。”
屠岳朗声大笑,提起大刀将赵延川身上的麻绳斩断,扶人起身。
身后一阵冷风乍起,屠岳立即有所察觉,反手就是一掌打回去。
“二哥,此人是我带回来的,你这般夺人之好,有违君子。”
郑邢沉着脸色,双拳攥得死紧,看向人的眼眸盛满阴鸷。
“笑话,老子又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君子。”
屠岳把赵延川挡在后面,仗义执言道:“这小兄弟,俺罩着,谁也不许动他。”
二人在那里干瞪眼,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阿嚏!”
不知是谁打了一个喷嚏,二人立马飞出房外,开打起来。
刀光剑影,铿锵作响。
寨子的弟兄们司空见惯,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赶忙为支持者助威呐喊。
赵延川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摩擦几下,封州的天气太冷了。
墙角的几个小姑娘低着头,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他们为何抓你们过来?”
……
回答赵延川的只有沉默。
他歪头望向绿衣姑娘。
“我是自愿过来的。”
绿衣姑娘名叫苏瑶,她说此处名为黑风寨。黑风寨的三位当家做的是劫富济贫的买卖,在封州一带甚是赫赫有名。
普通老百姓心中的英雄,富商豪族眼里的山匪。
苏瑶半路上拦了他们的车,便跟着进了寨。
“她们全是被父母抛弃的女娃,家里穷揭不开锅,无奈只能让她们进寨干活,帮那些个大老爷们烧菜洗衣,混口饭吃。”
听到她的话,赵延川不禁疑惑,刚才他隐约听闻,这些人像是被赎回来的,怎的到了这个姑娘嘴中……
奇怪,一定有问题。
赵延川猛地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当下,他家大哥还未找到,就被拐到土匪窝,他气得牙痒痒。
“二当家弄死他!”
“杀呀!”
……
外面依旧是喧闹一片,恰好二人还打的火热。赵延川夺门而去,试着能不能搞偷袭,补给郑邢一刀。
观战的汉子们围成一圈,赵延川挤不进去,只能放弃。
希望大叔将那丫的暴揍一顿。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无事可做么!”
大当家孙正山闻声而来,驱散一帮看热闹的。
跟在他身后的那位黑衣男子高大魁梧,容貌俊朗,尤其是那双猎鹰般的眼神,很难不叫人注意。
见到黑衣男子的瞬间,赵延川心头猛地一颤,当即热泪盈眶。
看戏的人们渐渐离去,从他们之中倏地闪出一个人影,扑入黑衣男子的怀中。
“尉迟兄,我好担心你……”
尉迟辽不敢相信,日思夜想的人竟出现在了眼前。
是活生生的川哥儿,不是虚幻的梦境。
宽厚的手覆住赵延川的后脑勺,把人脑袋往自个儿的胸膛里送。尉迟辽下颚抵住他的额头,心里只觉得那处空了两个月的地方,都填满了。
不过,人身上有些味道,贤弟应是几日没有沐浴。
无妨,他不嫌弃,贤弟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瘦了。”尉迟辽捏了捏赵延川的脸,心疼道。
“兄长也是,胡子拉碴,方才你的胡子弄得我额头好痒。”赵延川伸手轻摸男人下巴的胡茬,惹得男人喉结滚了一下。
“咳咳。尉迟兄弟,这位小兄弟是……”孙正山刷一波存在感,打断他们的调情。
尉迟辽跟他介绍赵延川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孙正山旁观者清,一切皆看在眼里。
兄弟?哪有兄弟跟小两口似的抱着不撒手,这眼神腻歪的,啧啧,就差亲上去了。
若不是他走南闯北许多年,见多识广,真要信了尉迟辽的鬼话。
温存有好几分钟,尉迟辽心满意足放开人,为赵延川撩起耳鬓的散发,别过耳后。
“贤弟怎会来到此处?”